搁下手机,举手投降。
这就是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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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毕业後学校还为他们留着访客权限,可以自由进出学校大门。
馀殊然进来就看见在食堂档口忙碌的人。
还穿着白天那身宽大地不太合身的短袖,领口的压边已经磨花了几处,外面罩着件食堂的围裙,长长的头发因为火热出汗沾在额头上。
从前的贺家少爷从不会这麽不修边幅,但是从前的贺栖鸥会——
穿着无袖背心,陪他在学校门口夜市摆摊,被咬了一身的蚊子包,还被城管碾得推车逃窜。
最後两人坐在路边,那些没卖出去的餐食,权当做宵夜,有时候剩下的,就送给晚班的工人,
人声鼎沸,餐盘与碗筷叮当作响,可以忽略不计的背景音中夹杂着各窗口的叫号声。
浓郁的香气四处弥漫,那些熟悉的老店,送走了他们,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子。
人潮,声音,味道,一切都是那麽真实又熟悉,令人安心。
“我今天是晚班,你先坐,饿了先吃不用等我。”话说了一半又忙活起来,“15号三鲜砂锅中辣好了。”
大手一挥甩给人一张卡,颇有当初少爷的架势。
如果不是印着学校照片的食堂饭卡就更好了。
馀殊然找了个正好能看见对方的角落,买了两杯可乐。
等人下班时,食堂已经空了大半,说话嘈杂声变成了微弱的背景音。
等得可乐都已经消了泡,贺栖鸥猛地灌了一大口带着凉气的饮料,整个人已经饿过劲了。
“你当初到底怎麽死的?”
他呛得直咳嗽:“你要不要再直接一点。”
可看着对方认真的眉眼,还是再三措辞道:“我知道你想问什麽,和汪屿没关系。但我可不是替他说话啊,他也不是什麽好东西。”
“说到这个,给我介绍份工作呗。”
“你跟汪屿的关系……他不给你钱?”
“对啊!下了床就不认人了。”贺栖鸥义愤填膺。
“我的耳朵脏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再次给汪屿招黑,贺栖鸥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被何秋晨他妈霍霍完了,自己至于连几百块都拿不出吗?
“很多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也还没有弄清楚。现在还不能走。”
馀殊然点点头,明白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
“你之前干得兼职还有吗,”贺栖鸥吸溜一口米线,“我这拖家带口的,还有个素未谋面的老妈要养。”
看着对面的人面露难色,咬着吸管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催促着。
“跟我还藏着掖着。”
“再说吧,待遇挺好的,就是不怎麽体面。”
“还搞上职业歧视了,我现在不是大少爷了,而且食堂档口我都干得好好的。”
“不是这种不体面。”
“那是什麽?”
“算是……酒水销售吧。”
“什麽?!你背着我在外面干这个!”
馀殊然一脸“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吗”的无语表情。
“你堕落!”
“吃你的饭吧。”
贺栖鸥被他夹了个煎蛋塞了满嘴,说话含糊不清。
“算了,”他嗤笑一声,“跟我现在比起来,什麽不算正经工作。”
“但你看起来比以前开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