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咖啡厅的老板,你也了解我,你知道我是流浪小提琴师,这还不够麽?”
文森特站起来比明昕高一头多,与她对视的时候头微微垂着,壁灯的光芒是暧昧的,于是他鼻梁的弧度便也是暧昧的,明昕仔仔细细地瞧着他那生得恰到好处的五官,还有那成年人不该有的清澈眼神,不由得微微屏息。
可能是夜深了的原因,也可能是没睡够的原因,荷尔蒙鼓噪,她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被这个男人吸引。
而与此同时,这张精致得不像话的漂亮脸蛋欺压过来。
明昕睫毛微颤,轻轻闭上眼,唇上一热——
不是吻,而是拇指,来自文森特,温热的指腹轻轻盖住唇珠,她清晰地吻到他的指纹。
而文森特则压下来,很轻地亲在自己的指甲上,给了她一个隔着手指的丶再纯情不过的亲吻。
鼻息交错,一触即分。
“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的未婚妻,”文森特抵上她的额头,目光很近,也很暖,“不是结婚,只是求婚。”
酥麻的感觉从相贴的额头起弥漫全身,她好像是被蛊惑了,顺着文森特的话问:“区别在于——?”
“七天,你只有七天,”文森特的声音轻如呢喃,“选项A,做我七天的未婚妻,试着在这有限的七天内爱上我。也许,我是说也许,你能从我身上得到纪念品。选项B,摘掉戒指,我只是你在旅途中偶遇的小提琴手,我们什麽都不会发生。”
明昕听懂了,有很淡的失望感从心底涌上来——文森特的意思其实是,某种限时七天的角色扮演。
她是他的未婚妻,也只局限于未婚妻,他看出她对他有意,而同时,他也并不排斥她的接近。
所以便给出这样的提案,目的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反正只有七天,如露水般短暂的情缘。
见她不说话,文森特稍稍拉开距离,左手背後,右手掌心朝上,一个邀约的姿势。
“相信我,肾上腺素带来的刺激总是过于短暂,不如爱情带来的多巴胺。”
明昕想,午夜一定是有某种魔力,让世界上最娇艳的玫瑰变成最致命的毒。
她想到遗书。
想到极限运动。
想到轻浮与堕落。
明明是再荒唐不过的提案,可她不想拒绝。
“我选A。”明昕说。把右手放进文森特掌心。
文森特绽开笑容。
“谢谢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做我七天的未婚妻,今生感谢你的陪伴。”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很小的保险箱,并不劣质的塑料玩具,色泽很逼真。
“不过我有个要求,那就是你要把手机锁在这里面,保险箱归你,钥匙由我保管。”
“你呢?”明昕问。
文森特摇头:“我不用手机,所以从现在起,你也不准用了。”
这就是不希望和她在七天之後继续联系的意思了,明昕眼神闪烁,稍微冷静了点。
如果想成为这场婚约游戏的参与者,就必须遵循文森特定下的规则。明昕斟酌片刻,给金竹发了条消息,说保证八号那天会准时登上飞机,不过中间几天可能失联。然後关机,把手机放进保险箱里面。
锁上玩具锁,钥匙穿成项链,文森特眸光灼灼,满意地拍拍胸口。
“晚安,我的未婚妻,”文森特拉开房门,又回头看她,“明天带你出去玩,别睡太晚,也别花费一整晚期待明天。”
明昕失笑:“没有联系方式,你是想让我用意念和你交流吗?”
文森特摇头:“你去哪里都可以,我总会找到你。”
哦,对,这人观察力相当敏锐来着,明昕差点忘了。
门关上一半,又打开。含情的眼睛。
文森特小声说:“终于见到你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明明每天都在笑。”这是基本的社交礼仪。
“可那又不是真心。”
门关上了,把这场幻梦留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