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慌了神,不知道该先搭上我的手,还是问他怎么会赶过来。明明京海到这,并不算近。
“怎么?不想回家了?”
我摇摇头,拉着他的手顺势站起来,又很快松开他的手。
见我一改往日的没皮没脸,谭晏清狐疑的按住我的肩膀低头看我,问我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生气?生什么气?”我疑惑的问道。
谭晏清沉默了半天,才说中午他的话被我误会了,他不是那个意思,让我别生气。
“你也没说错啊,况且,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又低下头嘟囔道。
“盛暖,”谭晏清一脸严肃的把手搭上我的肩膀,逼迫我看向他:“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明白吗?”
我一时有些失语,才明白他没说完的那半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了,“小古板”怎么可能会那样说我?
“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我工作后回到这里,听你父亲说你去了京海,我便又去了京海,只是我没想到……”
“谭晏清,你一直在等我?”我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
他却没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总是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找到你,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所以暖暖,你别怪自己好吗?”
我终于压抑不住情绪,扑进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从我工作这几年开始,没人会说“不是的错,别怪自己”这种话,菜就多练,否则就被淘汰才是常态。
只有他,只有谭晏清会心疼我。
但他好像鲜少与人,确切来说是和女人有肢体接触,就算拥着我,也是站得板板正正,双手不敢有丝毫的僭越。
“谭晏清,你是木头么?”我哭着小声骂道。
他越发局促,一双手搭上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的。见状,我破涕为笑,拉着他的手环上我的腰。
“谭晏清,你嫌弃我吗?”
“不曾。”
我笑着搂着他的脖颈踮起脚,“那我可要亲你咯!”
奈何天公不作美,恰在我俩双唇将要触碰时突然下起雨来,我是无所谓的,但谭晏清非说先去找个躲雨的地方,说着就拉起我跑。
我抓紧他的手跟着他跑,就好像小时候那样。
但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什么躲雨的地方,万般无奈下,我指了指山脚下那家招待所。
谭晏清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抓紧了我的手。
招待所老板是个很内行的人,一看我俩落汤鸡似的模样,就给我们开了间大床房,并贴心提示他这店虽小,五脏俱全。
我俩没顾上听那些,忙不迭的就进房间准备擦干雨水,一进屋,还真如老板所言,计生用品一应俱全。
我尴尬的移开视线,刚准备不动声色的把那些物品收进抽屉,身后就传来谭晏清低沉的嗓音:“……我先去洗澡了。”
“……好。”
等待淋浴间水声响起,我才长舒一口气。说来也怪,明明我也不是第一次和男人进招待所,但这回,我却生涩得让我自己害怕。
我站在窗边使劲拍拍脸蛋逼迫自己清醒,雨还在下。洗浴室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支带着热气的手伸了出来:“……要不要一起?我担心你……你着凉。”
“……好。”
答应是答应了,我却开始犹豫起来,进,还是不进。直觉告诉我,今夜不一般。
但被雨水打湿的衣物贴在身上的感觉实在黏腻异常,我也确实担心感冒,索性三下五除二脱干净衣服走了进去。
微不可闻的吸气声后,耳尖红红裹着浴巾的谭晏清偏过头去并不看我。
“开水呀‘小古板’?”我笑着说。
“……嗯。”
“啪嗒”一声淋浴打开,我被冷不丁的凉水浇了个透心凉,谭晏清被吓得不轻,赶忙又重新调整温度。
“谭晏清,我好冷啊,能不能快点。”我小声催促道。
忙着调水温的那人身子一僵,说很快就好。
我叹了口气,从后抱住他,“呆子”我低声唤道。
今夜确实不简单,但显然,是我想多了。
因为下一秒,谭晏清就挣开我的怀抱,一本正经的开着喷头帮我冲洗。
我心里一下五味杂陈的,一方面是担心他是不是不行,而另一方面,我觉得他果然还是嫌弃我。
是啊,千人尝万人睡的身体,谁会真的不嫌弃?
小小的浴室里雾气氤氲热气蒸腾,我却感觉不到半分暧昧和情欲,也许,我就不该跟着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