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时候跳出来了一个人,拿着皇上要放开给百姓的粮食,坐地起价,翻倍强行卖给百姓,从中收受好处,中饱私囊呢?
良策虽好,但是这一层一层下去,隔着许多的人心,传到百姓的耳朵里去,落在皇上的眼睛里去,就成了皇上压榨百姓。百姓敢怒不敢言,若是听到有这样的一个人高高拥护着皇上的名号,说这些都是皇上的命令,那麽天下的百姓还会拥护这个看起来为民分忧的皇上吗?
若是这个人,恰好是即将要成为驸马,前有皇上重用,後有长公主青眼的江行止呢。
“那麽天下百姓就会觉得这是凌屹川的亲自授意,会觉得皇上不是明君,离间了君王和百姓,也能牵制着江行止,将凌若徽陷入两难境地。”
“若是凌若徽包庇江行止,那麽就是有罪,若是凌若徽不包庇,离间百姓这一条也足够凌屹川受的了,也能让江行止吃一吃牢狱之苦。”
这一箭不知道有多少雕了。
凌阙之眼睛都亮了起来,相比自己的只要刺杀江行止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凌阙之嘴角得意上扬,一拍桌案:“好,就这麽办!”
“赵妃,是你可用之人。有事你可以找她商量,传递消息,她有法子,别再出来找我了,四处都有眼线,很不安全。”
宫里宫外,向来如此,数不清楚的暗探,交错纵横,为谁效力都要拐好几个弯,都要深想,也就是这个蠢笨的凌阙之,总想着自己要逃出来,要亲力亲为,要害死所有人。
很快,探子的消息又传到了凌若徽的耳朵里去,凌若徽听後冷笑:“太子啊,到底还是年纪太小了,沉不住气,也不想要忍耐。谁的话都听,只是不听我的话,吩咐下去,明日之後的刑罚加重,告诉他,只要他日後逃出去一次,便加重一次,旁人都不要他去宫外了,就他明知道我是故意放他出去的,还要顺杆往上爬。”
这样的愚蠢,如何当得起天下的君王。若不是她凌若徽站出来,这天下早早就被凌阙之祸害完了。这不公平的世道,让有才华的人局限于身份地位,让无能的人凭借着出身胡作非为。
“对了,太子和人见面之後,在回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
“谁?”凌若徽警觉起来。
“是宰相大人闻无砚。”
宰相?凌若徽眼珠一转,觉得此事很莫名其妙:“太子刺杀我的时候,他是帮着说话的,太子无能,他有着无奈和失望,此时还和太子有联系?”
“倒不是见得有联系的样子,宰相大人劝太子早些回宫,不要出宫坏了规矩。”
“太子无能是明面上的,恐怕宰相大人吃过一次亏,也希望太子安分守己在东宫不要惹事吧。”凌若徽哂笑,宰相若是再和太子牵扯下去,只会自身难保,说不清楚,前程和帮助太子的慈善人心,当然是选择自己的前程。
“今日只知道了他们见面,他们谋划什麽可听清了?”凌若徽想要知道下一步他们要做什麽,她想下一回或许不只是江行止,可能还要冲着她来。
只是可惜了,探子隔得远,不能听全,不能做好打算。
“长公主放心,如今江大人是我们的人了,我们之後还有皇上,左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不是孤身一人作战了。”
是啊,这日子也是慢慢熬出来了,从前凌若徽的身边只有自己,可是她的身边逐渐有了凌屹川的帮衬,如今也有了江行止。她算是幸运,她只希望日後的事情能顺利一些,她能早些离开皇宫。
公主府的修建,还要再快些才好。
前朝的事情凌若徽没放在心上,也不懂,死士背後的主子还没找到,太子会面的人还存疑,暗流涌动不止,後宫中看似安宁,可是凌若徽的额角总是跳突着疼痛了几下,怎麽都不见好。
琴心找了太医来看,太医号脉後,也只是怀疑天降雨水,反复冰冷着,才有了这疼痛发作,吃下去几剂药就会好的。
春日温凉反复,凌若徽的屋子中就这样熬着汤药,浸润着苦意,就连凌若徽自己都说,这情形真是太苦了,这日子是不好过的。
琴心将早就准备好的蜜饯呈递了上来,琴心说:“汤药是苦的,但是良药苦口,长公主喝完汤药,将这蜜饯吃下去,日子自然也就甜了起来。”
是哄小孩子的言语,凌若徽早就不用这样被哄着了,她有许多法子可以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起来,她忽然想起,江行止已经好些日子没来她这里了。
不知道在忙什麽,若是江行止在这里,她定然是要使唤着江行止给自己喂药喂蜜饯的,而如今她只能自己捏了一块蜜饯准备入口。她才张开嘴,门外便有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她擡起头,看到的是惊慌失措的内侍官,满头大汗地跑进来。
“长公主啊,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