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昨天会叫‘妈妈’了,可惜你没听见。”
男人听着听着,会伸手摸摸女孩的头,指腹带着常年握枪的粗糙,动作却温柔得很。
看到照片里媚儿站在蔷薇花架下的样子,穿着浅色的连衣裙,怀里抱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他会突然爽朗地大笑,一把将林溪搂进怀里,手肘还故意用力掐了掐她的脖子,像对待调皮的小子,“太好了!你看她气色多好,我们都放心了对不对?
他实在不像个送走了宠爱多年的人的男人,脸上没有半分落寞,只有一种“她终于得到幸福”的释然,像看着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在适合的土壤里开得绚烂。
随着一天天长大,林溪似乎懵懂地理解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占有,也不是非要朝夕相处的缠绵,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存在——
所谓知己,大概就是知道对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就足够安心。
就像贺鸣远说起媚儿时,眼里的光;
就像媚儿信里,总不忘叮嘱“让他少抽烟”。
贺鸣远改变最大的,是身边再也没有任何女人,也从不带女人回家。
有次林溪路过书房,保镖在小心翼翼地汇报,“贺爷,那边送了个唱戏的姑娘,说是嗓子比黄莺还脆,您要不要……”
“什么玩意儿。”贺鸣远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家里有个小姑娘,这种事你觉得方便吗?以后不用问了,统统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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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在门外偷偷笑,肩膀都在抖。
以前和媚儿在主卧里那般放纵,也没见他顾忌隔壁房间的自己,怎么现在反倒转了性?
她想起那些深夜里模糊的声响,脸颊有点烫,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但他是真的变了。
从从前的随性纵欲,到如今近乎严苛的禁欲,仿佛在媚儿走后,学着和林溪独处,他戒掉了多年的习惯。
而这一切的转变,似乎都生在她一步步迈入青春期之后。
有次她穿着新买的连衣裙下楼,天蓝色的,裙摆刚到膝盖,是贺鸣远前几天让张妈带她去买的。
贺鸣远正坐在餐桌旁看报纸,抬头看见她时,突然愣住了,眼神有些复杂,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涌,随即迅别过头,耳根微微红,含糊地说了句,“……裙子太短了,上去换一件。”
林溪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裙摆,明明不长。
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镜中的少女身形纤细,皮肤白皙,眼神清澈,已经有了少女的模样。
她突然想起媚儿临走时的话,想起那些深夜里模糊的声响,脸颊瞬间烧得通红,像被夕阳染过似的。
原来有些改变,是在不知不觉中生的。
就像洋房里永远不会散去的栀子花香,就像贺鸣远越来越温柔的眼神,就像她心底悄悄萌的、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情愫。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洒满客厅。
林溪看着贺鸣远认真读信的侧脸,他的眼角有了细纹,却比年轻时更添了几分温和。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媚儿在东区安稳生活,有丈夫疼,有孩子绕膝;
贺鸣远在身边踏实相伴,会骂她笨,也会偷偷给她买爱吃的糖葫芦;
而她在时光里慢慢长大,学着打理一个家,学着理解大人的世界,等待着那些尚未明白的答案,在岁月里慢慢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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