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力对小姐心里的那份喜欢,却像野草一样,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疯狂地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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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保镖拖着被捆成粽子的混混,跟在贺鸣远身后,走进了红丝绒的大门。
这是他第一次踏足这个传说中的地方——
如果说paradi是接待东西区贵客的销金窟,那红丝绒就是男人招待西区大佬的修罗场。
大门是厚重的黑檀木,上面镶嵌着暗红色的丝绒,摸上去像凝固的血。
门把是黄铜打造的火烈鸟,指尖触上去冰凉刺骨。
刚推开一条缝,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就灌了进来,混杂着男人的哄笑和女人的媚叫,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喧嚣。
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嵌着玻璃展柜,每个柜子里都站着一个只穿着薄纱的舞娘,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供来往的男人挑选。
她们的眼神空洞,脸上却挂着程式化的笑容,有人用手指在玻璃上划过,她们就笑得更卖力些。
小保镖看得头皮麻,赶紧低下头,不敢多看。
贺鸣远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门是暗金色的,上面烫着一个狰狞的狼头标志。
他推开门,里面的音乐瞬间小了许多,烟雾缭绕中,程月正坐在沙上,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
“怎么一大早就让人去paradi接我过来?”程月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疑惑,当她的目光扫过小保镖身后的混混时,眉头微微蹙起。
那混混还在不停地扭动挣扎,嘴里出呜呜的声音。
程月起初没认出来,直到贺鸣远示意小保镖把他往前拖了拖,露出他脖子上那个丑陋的十字纹身——
当年去福利院试图抢走她,被她用屎尿弄脏后又差点打死她的男人,脖子上就有这么个纹身。
程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抖,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混混显然没认出长大后的程月,还在拼命扭动,嘴里含糊不清地求饶,“贺爷饶命……我真的不认识您的未婚妻……我有眼无珠……”
小保镖被他吵得心烦,又怕他惊扰了程月,随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罐,狠狠塞进他嘴里,瞬间清净了许多。
贺鸣远注意到程月的反应,眼神一沉,走上前温柔地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我在。”
程月的身体还在抖,像秋风中的落叶。
男人低头看着她,声音放得极柔,“你想要怎么处置他?”
程月把头埋在他的颈窝,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想看见他。”
贺鸣远笑了笑,低头吻住她的唇,在唇齿厮磨间含糊地哄着,“知道你见不得打打杀杀,我会让手下人私下处置,保证不让我的宝贝看到,好不好?”
程月愣住了。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捧在手心里宠着,连复仇都被小心翼翼地护着,不让她沾半点血腥。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男人赶紧抬手,用指腹温柔地擦掉她的眼泪,语气带着点心疼,“别哭,手刃仇人的时候,该笑才对。我的宝贝从来都不是任人欺负的,对不对?”
程月吸了吸鼻子,抬起头,贴近男人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打死他。”
贺鸣远的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他抬起头,对小保镖吩咐道,“听到了?”
小保镖心里一咯噔,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男人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