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池叙说,“等一会儿看不见你就不疼了。”
“……”
实话说在今天之前,霍知云好像还从未如此直观地感受到池叙在言语方面的攻击力。
甚至可以说在这之前,霍知云和池叙两个人斗嘴的时候,霍知云还是常常占据上风的那一个。
现在一看,哪有什麽占据上风的实力,纯是因为之前的池叙懒得和他小屁孩一般见识罢了。
真要上劲,二十个霍知云绑一块都费劲说得过半个池叙。
一语致死就仿佛是池叙在牛津大学时候修的选修课,并有理由怀疑是和他主修专业一样是满分结的业。
霍知云又被怼哑火了,如同一个无情的开车机器一样一路开到池叙家楼下,正想扭头叫池叙,不料一回头竟看到池叙竟然睡着了。
……
即使是睡着了,脸上浮现出的疲态都依然那般清晰可见。
池叙这段事情大概是过得太压抑了,即使是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紧锁着的,像是在深深地抗拒着什麽。
“少爷。”
霍知云轻轻叫了池叙一声,却是没反应。
看来是睡熟了。
如果是之前,霍知云或许还会选择叫醒池叙,或者索性直接一个公主抱把池叙抱上楼去。
但是经过昨晚之後,霍知云也算是亲手葬送了公主抱池叙的资格,除非他是活腻了。
霍知云不敢吵醒他,只能是默默关掉了车里的音乐,熄了车,静静等着池叙什麽时候醒过来。
期间许承发来了好几条微信,是在跟霍知云反馈他和山河绘的栾总见面时商谈的内容。
山河绘今年想要注资与霍知云手下的品牌Wensate达成合作,有很多内容和合作条款需要霍知云来最终定夺。
于是霍知云坐在车里一边看着从许承那边发来的各种各样的合作条款和策划案,一边等着池叙何时醒过来。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霍知云听到车後座传来了一声微不可查地轻哼。
扭过头去,看到池叙正在揉眼睛。
“……到了?”声音有些沙哑,池叙的脸颊这会儿竟然也莫名开始泛红。
“到了少爷,”霍知云笑了笑,把手机收回去之後冒死调侃了一句,“累成这样,都敢在我车上睡觉了。”
“不好笑。”
“抱歉……”
“我回去了。”
“不是说还有问题要问我麽,”霍知云叫住了池叙,“不问了?”
……
池叙闻声怔住了两秒,思忖片刻之後道:“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麽。”
霍知云当然知道。
他扭头看了眼池叙,夜色之中,池叙的脸色非常难看,不仅仅只是因为喝了酒的那种难看。
脸颊的粉红和和涣散的目光无一不表明池叙的体力已经濒临极限。
霍知云于心不忍地蹙了下眉。
“想到答案了发微信给我就好,我累了不想聊了。”
“我先扶你上楼吧……”霍知云坚持着,“是不是酒劲上来不舒服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
很明显在池叙这,霍知云口中的“扶你”和“上楼”都是极度敏感的标红词汇,一听霍知云这麽说,原本一双狭长的眼睛瞬间都瞪成杏眼了。
“不是,别误会……”见池叙是这反映,霍知云赶紧为自己小声辩解,“我只是送你上去,别的我什麽都不做,看你到家我就走,我保证。”
“我自己会上去。”
“那我等你到了楼上亮了灯我再走。”
……
池叙看了看霍知云,想说什麽,但是又止住了。
茫茫夜色中,他们彼此静默了几秒。
不过比起静默,在此时池叙的眼中看来却仿佛更像是一种无声地僵持。
最终,竟还是池叙妥协了。
“随你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