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振楠。”宁桢的语气非常不客气,叫出贾振楠全名的时候声音恨不得都在抖。
“我以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做多馀的事情……”一边说,宁桢一边暗搓搓地咬牙,“池叙现在是脱离了海辛不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麽说他也是池东淮的独苗,你要真是拿他开刀把事闹大,到时候有你好看。”
“怎麽,大明星怂了?”听出宁桢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贾振楠终于没忍住乐了一声,“当初你联系到我说要把照片卖给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怎麽突然怂了?谁吓唬你?”
“我怎麽想的与你无关,总之我警告你不要再做多馀的事情,”宁桢停顿了片刻,呼了一口浊气出来,“那些照片……我说实话,对你所谓的什麽复仇计划帮助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它没有任何意义。”
“毕竟现在池叙已经和海辛割席了,又不是什麽公衆人物,那些照片上的东西影响不到他太多。”
“影响不到太多不是也一样会影响麽?”贾振楠抓住了宁桢这句话中的一丝线索,而对于宁桢这样忽然变得唯唯诺诺的态度他似乎也很是不解,不明白事已至此他究竟是有什麽好怂的,“有影响就行,有影响就能让池叙生不如死。现在他爹不想保他,正是我扳回一城的好时机。”
“我实在是想不通你。”宁桢一面说,一面缓缓蹲了下来,刚刚在里面喝了太多酒,这会儿急火攻心,他脑袋里面晕得厉害,“你报复池叙的原因真的很可笑。”
“可笑?”
“你好歹也是做了这麽多年公司老总的人,你不会真的以为抛售股份这种事情,全都是池叙自己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吧。”宁桢说,“你倒不如像我一样坦诚一点,直说之际就是单纯不爽池叙这个人我还算你敞亮。”
“我用不着和你说这些。”贾振楠露出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冷笑一声,“我只知道他池叙当初骗了我,嘴上说着要帮远洲,给远洲注资,殊不知其实远洲在他眼里就是一头养肥了再宰的牲口,他不拿我的毕生心血当回事,我又何必在意他的想法。”
“所以你还是要……”
“当然,而且事已至此我不妨告诉你,”贾振楠轻笑一声,“这一次,不光是池叙,连海辛都要跟着一块遭殃。”
海辛?
是信号不好听错了麽?宁桢愣了一下。
刚刚……贾振楠居然说要动海辛?就凭他?
“嗤……”宁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蚍蜉撼树,不知好歹。”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他的喉间挤出来的。
“假酒喝多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记住你现在的态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现在在说什麽的。”贾振楠明显是不想再和宁桢多做解释,撂下了这麽一句话之後喝了口酒,而後重重地将酒杯敲在了桌面上。
“……”
宁桢是真的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朝着这样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当初在贾振楠联系到他的时候,他真的单纯地以为这只是针对于池叙的一次小小的报复,为的只是警告他一下叫他长长记性,却没想到整件事情到了後面居然如同滚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越滚越超出宁桢的控制。
他并不知道贾振楠为什麽会忽然从池叙一个人忽然转变成为惦记整个海辛,但宁桢不傻,他目前可以断定的一点就是,贾振楠的背後一定是有着一股可以与海辛向抗衡的势力在作祟,在给他撑腰。
否则,贾振楠就算是疯了也不可能会有这样大的胃口。
“贾振楠你到底要做什麽?”
“大明星,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了。”贾振楠带着醉意笑了两声,“是他们海辛先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你……”
“不过我话说在前面,大明星,你这会儿要真是怂了,觉得眼下这件事儿对你来说有风险,那我劝你就不要总是联系我了。”贾振楠淡淡道,“联系的越密切,知道的越多,就会让你越是难以抽身的。”
“哎,贾……”
说罢,也不等宁桢再回复什麽,贾振楠那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啧,艹。”
宁桢低头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在沉闷燥热的夜色当中,紧皱着眉头暗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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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多多少少还是有那麽点进步的麽。”
眼看着那一颗黑色的台球滚了几下之後顺利进洞,霍知云收起球杆来轻轻乐了一声。
池叙拿着球杆坐在椅子上对着霍知云所在的方向迷离地望了一眼。
这已经是他今天晚上进的第八颗球了,而游戏的规则也已经被迫从两人不管谁进一颗球对方都得喝一杯酒,改成了霍知云进一颗球池叙喝一口酒,而池叙进一颗霍知云喝一杯酒。
不过眼看几大口酒下肚,池叙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明显也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霍知云先前很贴心的点了两排二两一杯的度数不高的果酒,但对于池叙来说却也已经是濒临极限了。
眼看着霍知云又进打了一颗,池叙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桌上的酒杯看了看。
果酒是荔枝气泡的,味道倒是不错,但池叙也是真的有点喝不下了。
一旁的霍知云似乎是看出了池叙的为难,没急着把黑球拿出来,反而是回身走到池叙身边,俯下身来笑眯眯着看着他。
“少爷认输麽?”
池叙闻声擡眼,从霍知云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他是真的没想到一段时间没相约在一起打球,霍知云的进步居然会这麽大。
池叙是不信霍知云会像之前的自己一样肯每天掏出大把大把的时间来练习,能达到现在这个水平估计也是日复一日陪客户陪出来的结果。
也是怪聪明的。
眼下池叙是真的醉得有点厉害,脑子都不会转了,但听到霍知云这样幸灾乐祸地问自己,那原本那已经被平复下去好久的一身反骨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