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池叙最终还是退出了和霍忻的对话框,转而给刘晋航又发了条消息。
【池:小刘,明天上午你是不是要带你们老板去临市看场地?】
【刘:是的少爷,下午的时候老板和我说头九点走,争取晚上十点之前能赶回青潭,但是现在您一说联系不到人……我忽然有点慌。】
……
池叙对着刘晋航的回复看了一会儿,琢磨了片刻之後回道。
【池:明天早上八点半之前你要是还联系不上他的话告诉我,我去看场地。】
【刘:什……不是,老板是真联系不上了?】
【池:目前看来是的,况且已经很晚了,这时候再开着车去他家里找人不太合适,可明天的工作也不能不推进……所以就先这样安排吧,霍知云不在,我先来代管这摊子事。】
【刘:可是少爷,霍老板他……不会出什麽事了吧。】
池叙对着这句话皱了皱眉。
说真的,他不知道。
从发觉自己联系不上霍知云的时候开始,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池叙甚至想到了霍知云会不会根本就没回家,反而是瞒着他去处理了一些别的不能让他知道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在处理的途中或许出现了什麽意料之外的状况所以才让霍知云分身乏术抽不出时间联系他。
可是会是什麽事呢?
霍知云对池叙一向坦诚这是池叙知道的,要说到有什麽事会让他被迫向池叙隐瞒,不敢走漏风声的话……那在池叙的概念里也就只有两种,要麽是什麽对于他来说很危险的事,要麽……就是和池叙本人有关的事。
池叙和霍知云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并不希望霍知云总是在因为他的事情而劳神费力,霍知云生活的重心本不该是这个样子,长此以往下去,会让池叙觉得非常困扰。
尤其是像之前霍知云瞒着池叙去御北市找池叙父亲,就为了给池叙说情甚至不惜搭上一个价值三十万的茶壶的事情,池叙後来明确地告诉霍知云,说他不希望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而现在……池叙将霍知云之前的诸多怪异的表现串联起来,内心里面觉得他这一次恐怕十有八九是在明知故犯了。
池叙有些烦恼地皱了皱眉。
而且抛开这些暂且不论,其实真正令他感到气愤的是,如果这个推理真的成立,那麽也就意味着池叙的身边果然又有人想要对自己不利,而这个人是谁,又是为什麽要针对他……池叙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霍知云知道,他不知道。这种感觉简直太差劲了。
有那麽一瞬间,池叙甚至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被过度保护成为废物的傻白甜……被霍知云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最终成功从一个正常的人类退化成为了一个对危险毫无感知力的无法直立行走的软体动物。
池叙不是怪霍知云,他是怪他自己。
就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蠢得有些过分了。
分明现在明面上来看一直都是池叙帮着霍知云更多一些,尤其是公司的事情,酒吧的事情,要洽谈的商务合作,池叙劳心费力献计献策对霍知云无条件的包容和支持,在常人看来分明霍知云才更像是那个因祸得福抱上了大腿的小白脸。
可事实呢?
事实就是从始至终从头到尾,池叙一直都生活在霍知云的保护与覆蔽之下,从来未曾离开过。
……
池叙不信邪地又一次拨打了霍知云的电话,果然还是没有人接。
这个人……
池叙忍不住低头气愤愤地咬了一下指甲,心里面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注定是不得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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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不到,池叙就从沙发上醒过来了。
或许也并不能称之为“醒”,毕竟池叙都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睡着。
半梦半醒之间,池叙甚至有好几次都産生了一种霍知云回了他消息的错觉,而且无一例外每一次,池叙都会第一时间从幻觉里惊醒,而後翻身拿起手机来对着毫无动静的微信愣一会儿神。
失落的打击一次接一次,池叙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渴望过霍知云能够回他一句话,哪怕就只有一个字都好……
眼睛酸得厉害,身上也疼得像是要散架。
昨天一整日的劳累并没有得到休息,池叙从沙发上坐起来的一瞬间甚至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就见他匆匆忙忙地跑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服就出了门,连头发都还是半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