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顾大人胸有成竹的模样,谢谦也摇摆起来,在最後一刻改了自己的答案。
然开出来一丶三丶二,只有区区六点。顾宁熙抚额,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感觉。
陆憬低低一笑:“你怎麽算的?”
顾宁熙苦笑:“赌错了而已。”这一轮昭王殿下定的罚酒还格外多些,一共二十五勺,足足两杯。
侍女为顾大人添酒,被带下水的谢谦举杯,与顾大人同罚。
陆憬看身畔人,他白净的面庞已染上一层潋滟绯色,眸中亮晶晶的。
“再来。”顾宁熙从昭王殿下手中接过骰盅。
骰子转动不休,场上所有人都慢慢轮到了两圈。顾宁熙输多赢少,但鉴于她只罚一勺,喝的当然是全场最少的。
气氛已比来时热烈许多,便有人提议要玩藏鈎。
规则也简单,场上十几人平均分作两队。取一枚玉鈎,其中一队任选一人,将玉鈎藏于他手中。另外一队人轮流来猜,玉鈎到底藏于谁手,是左是右。猜错了罚酒,若一队无人猜中,便是对面获胜。
小巧玲珑的一枚玉鈎,先交到了顾宁熙这一边。
对面八人很有风度,皆背身等候。
等藏好了玉鈎,游戏便正式开始。
接二连三地有人猜错,酒一杯杯灌下,顾宁熙身边的疑似答案也越来越少。
最後轮到昭王殿下,顾宁熙与他对上了目光。
“这里。”陆憬点一点她的右手。
“殿下确认吗?”顾宁熙左手也未开,虚虚实实地握着。
她又道:“殿下也不看看其他人?兴许玉鈎在别人身上。”
她眸中蕴笑,陆憬答案未改。
“右手。”
“好罢。”
顾宁熙似叹息,然张开右手时,却是空空如也。
她得意地将空手掌摆在脸颊旁,好让对面人看清楚认罚。
她快活地挑眉:“殿下输了,臣可是提醒过的。”
兵不厌诈,反正是真假难辨的提示。
她的掌心莹白如玉,五指修长漂亮。因动作袖摆垂落些,露出一小节清瘦皓白的手腕。
陆憬动作微滞,他知道握着那只手时的细腻柔软。
青天白日,意识到自己脑中所思,陆憬一惊,旋即对自己很是无言地笑了笑。
他到底都在想些什麽。
无需侍女,昭王殿下自斟了满满一盅酒。
他仰首饮下,喉结滚动,压住了心中燥热。
……
未时将近,昭王殿下尚有政务在身,要先行离席。
顾宁熙随他一道离开,在席上最後饮一杯便罢,也正好清了杯中存酒。
积少成多,顾宁熙看着自己的大半杯酒。她罚得多喝得少,不知不觉就攒下这许多。
酒有些烈,顾宁熙苦了一张小脸。酒桌上的规矩,离席断没有剩酒的道理。
陆憬本克制着不再看他,馀光瞥见人发愁模样,便有些无奈。
他一言未发,只将自己的酒盏放到了顾宁熙面前。
知道昭王殿下的意思,顾宁熙登时喜上眉梢。她将自己杯中酒如数倒了过去,给自己剩下最後三勺。
“好了?”
“嗯。”
陆憬端起酒盏,衆人同碰杯,恭送了昭王殿下。雅间中酒令仍在继续,陆憬吩咐侍从再搬来几坛美酒,由得他们尽兴。
欢声笑语传至回廊,顾宁熙心情亦不错。他们今日都不必当值,毕竟马球赛胜者的彩头之一,便是恩赏两日休沐。
回到昭王府的值房,顾宁熙席上饮得不多,还能继续忙自己的公事。她翻开一册书,很快便心无旁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