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皇後亲自为帝王斟茶,声音平静:“捕风捉影的事情,陛下细想,其实并没有实据。”
无论是手帕也好,求情也好,都算不上铁证。
“单是看陛下信与不信罢了。”
明德帝面色稍霁,姚皇後接着道:“陛下若要个说法,那麽对着那些所谓的‘证物’,臣妾亦可以说是後宫其他妃嫔嫉恨苏妹妹受宠,以至于设了这麽一个局,专为诛心。”
“那麽说到底,这件事事反而成了臣妾这个中宫之主的错。”
明德帝哪里有怪罪发妻的意思,沉下心来仔细想想,单凭一块手帕便定罪,他也确实有些武断。
太子一向规行矩步,近一两月来更是谨慎,不大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凤仪宫中气氛缓和下来,李暨来禀道:“陛下,皇後娘娘,淮王殿下来请安了。”
听到是幼子,明德帝道:“让他进来吧。”
“是。”
陆忱此番带了两品燕窝来,细心地分了两种做法:一用雪梨清炖,润肺止咳;一用莲子清炖,补气养颜。
“儿臣本以为要跑两处地方呢,没想到父皇与母後正好在一处说话。”
幼子十分有孝心,明德帝本就愧疚他大病初愈。兼之陆忱在双亲面前格外能言善道,哄得帝王心情好转不少。
等明德帝用完一盏燕窝离去,陆忱接着陪母亲说话。
姚皇後面前的那盅莲子燕窝只动了两口,她道:“後宫中事你都听说了吧?”
陆忱道:“母後切莫担忧,儿臣相信兄长与苏婕妤之间必定是清白的。况且後宫有母後统领,上下敬服,出不了乱子。”
姚皇後舀起一勺燕窝,却不送入口中:“那麽你觉得,这样的桃色消息是怎麽传出来的?”
陆忱言辞闪烁,颇有些暗示。姚皇後点破道:“但是祈安一向领兵在外,从不曾插手後宫。”
“母後切莫为他迷惑。”陆忱言之凿凿,“昭王府势盛,明面上不曾与後宫妃嫔结交,还不是因为有母後在,他动不了手脚。”
姚皇後深深看他一眼:“但愿如此。”
……
太子私会後宫嫔妃一案,最後是雷声大雨点小。
在太子跪于太极殿中请罪,力辩无辜後,明德帝到底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他命太子在府思过半月,期间仍可参与政事;至于苏婕妤,失宠已成定局。明德帝以染指朝政为名,将苏婕妤贬为美人,迁居别宫,再不曾召幸。
寒冬时节,纷纷扬扬一场雪落下,掩盖了所有流言蜚语。
有些空旷的街巷中,两道撑伞的身影并肩徐行。
孟庭温和道:“都下雪了,你还不回府吗?”
“昭王殿下设宴相邀,我要去望云楼用午膳。”
顾宁熙与表兄相约在前,昭王殿下设宴在後。
正巧撞在同一日,顾宁熙只能与表兄提前半个时辰碰面,地点就选在与望云楼附近的茶楼中。
好在表兄是自家人,临时改了时间无妨。若换了旁人,顾宁熙必定感到不好意思。
孟庭想起姑母的叮嘱,迟疑道:“你与昭王殿下单独用膳,可是有话要说?”
顾宁熙笑道:“寻常的好友相聚罢了,昭王殿下还邀了齐国公他们。”
孟庭放下心来,路途不远,顾宁熙预备步行前往。
“雪路难行,”孟庭笑道,“我送送你。”
街上已积起薄薄一层雪,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将顾宁熙送到望云楼门前,孟庭方自行折返。
望云楼三层视野最好的雅间内,昭王殿下合上了窗子。
方才冷风直愣愣灌入屋中,亏得屋子里都是军旅之人,都不畏寒,也没有察觉到什麽不妥。
只在窗子关上後,他们觉得暖和了些而已。
孙敬是早已在大堂中候着顾大人的,不多时,顾宁熙便在孙总管的引路下进了雅间。
她到得最晚,路上稍稍误了时辰,屋中几人都在等她。
顾宁熙不免歉疚,正要解释几句时,陆憬不阴不阳道:“知道你有事耽搁了,无丶妨。”
【作者有话说】
朝堂戏不是主线,不会写太多,小陆登基比较重要hhh
今天差一些字数,明天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