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就是你在长安的内应。
“回去告诉柳玄,我被你杀死了。”
“可是……乐王殿下,他那人最是谨慎,没有信物不会相信。”
“说我把自己烧死了?”
“那他也会要骨头。”
“说我把自己烧死,火势过大,没法进去找人。之後又下起了雨,骨灰冲得找不到了,你只留下这缕近身相搏时砍下的断发。”
你随手切断一截头发递给周文。
荀左适时道:“我们有骨灰,你要用吗?”
荀右接着他的话:“一瓶子呢,骨灰总看不出是谁的。”
你想了想,决定跟着他们去找成瓶的骨灰。
到了当地望族的祠堂。
荀左道:“之前杀了人摆进来的,”
荀右接:“里面也藏了钱。”
荀左从袖口倒出一枚铁针,打开盖子撅了撅,挑出一串银块。
他拎着银子吹了吹,荀右则是碰着骨灰瓶往地上倒了一部分。
“女人的骨灰要少些。”
此刻在周文眼中,他二人和地狱阎罗没有区别。
他挪了挪,往你身後让几步,不小心踢到陈澹生的轮椅。
下意识看去,陈澹生与他对视,仿佛把轮椅停在这妨碍到周文,是他的错般,他愧疚地道歉,往旁边挪动。
你回手压轮椅的推手:“想溜?”
陈澹生眼神悲伤:“怎会。”
有了骨灰和断发,周文带东西回去交差,走得飞快。
离开前,他忠心耿耿道:“拿了赏金,我会回来交给您的,乐王殿下。”
“你费心了。”
“是属下应该做的。王上财况窘迫,本就是部下们的失职。”
“嗯,好好活下去,别死了。”
二十分之一份的蛊虫,宝贵得很。
周文感动得嘴唇颤了颤,眼睛蓄满了泪,跟他的络腮胡连在一起颇有喜感。
“臣叩谢王上!有殿下这句话,臣就算万死也值得!”
他转身几个飞跃,上了远处的屋檐,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柳玄从不出险招,看功夫周文是这一行有名的杀手,不过远比不上你身边的这两人。
“你们这麽厉害,封师父却如此痛快地把你们送给我,是有别的用意吗?”
荀左道:“再锋利的刀,有了二心就不该放在身边。不如在情况没坏透之前,做个顺水人情,以後还有感情在。”
荀右不赞同:“哪来那麽多感情。你以为师父把我们送出门去,实际却是他老人家把阿棘拉入夥。”
你将两人的话都听进去,静默片刻,对上祠堂门口小厮的眼睛。
他一脸震撼,看了看地上的骨灰,和明显缺位的供台,仰天大喊:“作孽啊!快来人!有人在祠堂偷东西!把老祖宗的骨灰给扬了!”
你敛神:“快走。”
双子分工明确,一人托你,一人擡陈澹生的轮椅,从後门狂奔出去。
荀右将陈澹生往马车里一塞,骂了声废物拖累的话,转身勒紧缰绳。
荀左趁没人注意,低头亲了你眉心一口,才把你放进去。
身後十分喧闹。
你听到了小厮哭喊着跟家主交代:“有一二三丶四个人!!两个长得一样,一个女的,还有一个残废!”
紧跟着,那家主也哭喊:“太爷爷!您泉下有灵!一定要让那些扰您安息的恶人没好报啊!太爷爷……”
马车渐行渐远,与闹剧隔开。
你掀开帘子:“他家祖宗的骨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