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山茶的味道布满了房间。
只是身为beta的虞清嗅不到,还安稳的睡着。
夏日总是燥热闷沉,叫江念渝吐气在夜色里掬起一捧小小的白雾。
好热。
少女轻浅的呼吸声从一墙之隔的那头传来,那被枕头和头发缠绕的腺体突突的在跳,每一下都叫江念渝浑身躁郁难耐。
于是,这种不安的感觉又冲破了江念渝的理智。
它们顺着她的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操控着她从壁橱里爬出来,爬到了虞清的床上。
中央空调的凉风轻轻荡过躺在床上的人的侧脸,舒缓的送她这夜的安眠。
也送给江念渝足以安心的温热气味。
“没事,梦都是假的,不要害怕。”
只是就在江念渝肆意的从虞清身上寻求令她安心的味道时,虞清的手又一次抚上了她的脸。
这人的手总是带着温和,夏日的潮湿盛在里面,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反感。
——真的是假的吗?
江念渝静静的看着虞清,顺势把自己的脸全部靠进虞清的掌心。
而后,那还包着纱布的左手臂一软,轻盈的就倒在了虞清身边。
——如果虞清说是假的,那她愿意相信一下。
贴的太紧。
虞清的掌心里都是江念渝温热的侧脸。
分明是虞清主动发起的动作,在此刻却突然变得格外被动。
她来不及抽离的手僵在原地,热意好像燎原的野火,烧的她神经紧绷。
而江念渝躺下的动作带起一阵无名的风,将虞清的头发微微吹起。
好似障眼法,划过某人那双不算多清明的眼睛。
虞清看着江念渝安稳枕在枕头上的侧脸,有种认栽的感觉:“晚安?”
江念渝弯了弯眼睛,认真回应虞清:“晚安。”
在江念渝最后一个字说完后,淅沥了一夜的雨终于倾泻而下。
连珠似的雨滴噼里啪啦的砸着窗户,一下将空气里的闷热压了下去。
这夜重新被填满了安逸,卧室里交叠着两个人的呼吸声。
江念渝没有再做噩梦,梦里的兔子玩偶摆脱了葡萄藤的纠缠,静静的坐在她身旁,肩膀上还挂着它破破烂烂的手臂。
只是虞清做起了梦。
光怪陆离的画面挤在她脑袋里,各种各样,乱糟糟的。
她好像听到有人在用她的声音哭泣,有人借着她的身体躲在逼仄的壁橱里,她的手臂被攥得发麻发疼,却还是一昧的想缩得更小起来。
更甚于,有种想要去死的想法盘踞在她脑袋,一遍遍的重复播放。
虞清挣扎不脱,要不是被闹钟喊了起来,今天怕是要迟到扣工资。
“啊——”
张着嘴巴,虞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还逼出几滴泪。
虞清盯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代码,白色的英文字母慢慢在泪水的分解下变成了小蚂蚁,排列有序的挤进了她的脑袋。
起先它们还和虞清一起回味她昨晚那个诡异的梦。
但慢慢的,它们又调换组合,变成了另一件事——
江念渝总是这样也不是回事。
不仅发烧总是反复,还容易做噩梦,半夜惊厥。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是这个世界的omega都这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