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郁中,目光落在脚上,他的皮鞋脏了,等下见阿知,还得换一双。
脏了的鞋子,是阿知买的,现在只能丢了。
抬起手腕,垂眸看向腕表,凌晨三点四十,比原定回家的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
“都带回去,”亓官宴心情烦闷,改天处理。
一个保镖手持枪械,拖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扔到亓官宴面前,“boss,情况不太好……”
亓官宴不可抑制的呼吸越来越沉闷,燥怒地一脚踹陌生男人身上,连续几枪暴击,血花飞溅,陌生男人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白色的衬衫变得红色妖冶,他冷峻的脸庞彻底连同衣物沾满污渍,怒吼一声,“把不好的消灭掉就好了,还有什么不好的吗?!”
他拼命维持自己的情绪,满腔怒火无处可泄。
这下好了,得换衣服,还得洗澡。
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保镖弱弱地指了指远处,夜色掩盖下的车子,“他是查理苏苏的司机,查理苏苏原本在车上,她让司机将您做的事情转播了……”
一股不安笼罩心头,亓官宴心头一颤,大步流星疾步走向查理苏苏的车子。
驾驶位摆了一只超清录像机,连接一只手机。
四目相视,他错愕地看着惊恐的眼瞳,“阿知……”
妖冶俊美的脸正面放大在镜头前,南知意瞳孔骤缩,烫手般丢了手机,抱着被子退缩。
最为熟悉的面孔,令她她心底蔓延出无边无际的恐惧,即便在丹尼尔的视频见过类似的场景,仍不抵他在残暴后,对着镜头喊她的名字。
他自漆黑的夜爬出,犹如地狱而来的屠戮修罗。
令人遍体生寒。
十五分钟后,西洲庄园。
亓官宴来不及换衣服,匆匆上楼,房门把手无法转动,她反锁了。
“阿知,阿知……”
他焦急地拍打着房门,脑海里上演着记忆深处母亲悲怆、绝望、惶然的眼睛。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阿知,你听得到我的声音,你开开门,我向你解释,刚刚那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多日掩盖的假象,终于败露,他害怕这带来的后果,他的阿知现在该有多怕他丑陋的模样。
赛维把房门钥匙放进他的手中,而后不再插手。
泛凉的金属钥匙提醒他进入房门的方式,亓官宴犹豫,阿知不喜欢他擅作主张的样子。
越是迷茫,脑中越是上演过往种种,他最渴望陪伴自己的母亲悲戚离世,只记得最后一面,她含着泪故作轻松地转身。
原来,那就是永别。
他的动作先一步决断,插进钥匙,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