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丰这回没有推辞,直截了当道:“我即刻回宗,找师尊问个清楚。”
秦语阑总觉得他说的问清楚指不是自己这件事,转身和宋谷风吐槽:“他这次去得干脆。”
宋谷风:“还不是听到你问的那几句话,你就这麽想知道当年的事?”
秦语阑目光一动,凑近了低声道:“想啊,你知道是怎麽回事?”
这人铁定认识曲心葇!那她之前做的那些,这人是不是也都一清二楚?
宋谷风:“我当年并没有参与此事。”
秦语阑:“没有参与,但肯定知道些内情吧?”
宋谷风没有长篇大论的意思:“我是知道些什麽,不过不是你感兴趣的那些。”
秦语阑有种被耍的感觉,磨了磨牙,忍不住想找点茬:“那你和曲心葇有什麽关系,之前你演那出戏什麽意思你心里清楚,心虚,见到熟人了?”
“没有任何关系。”宋谷风冷笑了一下,“倒不如说,等我恢复修为可能还会找她麻烦。”
听起来像是有过节,秦语阑摸摸下巴,想问是不是感情过节又怕被打,最後只好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
她思考了一会儿最近这件事,觉得无非三种可能:“假设唐兄和那三人都没说谎,也依然不能确定事实如何,不过重点在于曲心葇的态度,第一种是她难以分开妖魔和村民,只能一起灭掉以绝後患,当时她好像还不是尊者,或许是能力上做不到;第二种是她能救人却故意不救,直接屠村;最後一种是她没有杀平民,于氏那件事只是出于某种意外。”
宋谷风擡眼看她:“你好像很在意真相?”
秦语阑笑了一下,“真相这个东西,对不同人有不同的重量,可能对有的人,只是无足轻重的东西,远不如看得见的利益来得实在,但我天生好奇,就是想知道世间是什麽模样。”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缕传音飞到宋谷风耳边,不等他接,就直接强买强卖地触发了。
徐晋州的声音传出:“语阑救命啊!!!我们的附灵失效,被妖魔堵在兴庆村了!”
秦语阑被大嗓门吼得一个激灵,不过发小遇到危险,她还是要去救的,遂好说歹说地动员了大佬挪动尊臀,赶在天黑前移驾到了兴庆村。
“我记得前面就是村口……咦?怎麽没有路了?”
宋谷风:“有阵法。”
他手指一擡,变换几番,经历过灾劫的村庄顿时如水墨般展开,倒塌的房屋丶被火烧过的篱笆丶满地干涸血渍。
数日以来,秦语阑见多了这种破败。
宋谷风只是在看阵法:“是个困阵,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我还说他们怎麽不趁着白天回去,原来是被阵法所困。”秦语阑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当即拿出弯刀,“你有传音符吗,问问人在哪里。”
“你问。”宋谷风递去一叠传音符。
秦语阑抽出一张:“徐兄,你们在哪?”
传音符消散之前,烟气竟然在风中停留片刻,七弯八绕拼出一个字:一。
秦语阑大为惊奇:“一?你这传音符怎麽回事?”
宋谷风解释道:“他们在一里以内。”
秦语阑恍然大悟:“又是你的独门绝学!”
到这里时已近黄昏,等到两人找到地方,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她看着半塌的房顶,寻思着人躲在哪。
如果已经遇害……她连忙甩头,想把这个想法甩出去。
就在这时,屋顶上冒出一溜黑咕隆咚的脑袋,登时让人想起小时候听的那些鬼故事,秦语阑的弯刀差点就飞过去了。
“别动手,自己人!”长简吓了一跳。
徐晋州连忙补充:“语阑,小花道友,是我们!”
长简向两人招手:“快上来!”
“嘘,那东西要来了!”徐晋州碰了碰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妖魔?”
秦语阑摇头:“没有。这都是怎麽回事,你们怎麽会附灵失效了还没回去,被困在这里又是谁干的?”
徐晋州跳下墙头,走到两人面前,这才露出背上背着的人——杜令轩,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面色青灰,额头上沁满虚汗,情况一看就不大好。
徐晋州眼圈发红:“我们为了多杀几个妖魔,总是卡在第七天才回去,结果这次碰到了硬点子。”
长简连连附和:“对啊!有一个妖魔简直难缠得要命,疯了一样追着我们杀,昨晚他把杜贤弟抓伤了,等到今晚,他肯定还会再来!”
杜令轩小腿包着一圈绷带,凑近了隐约闻到一股腐烂味,那是无皮妖的气味——他就要变成妖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