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回头看成公子,火光映出的成澈迷迷糊糊的,“一看就没走过山路。”
成澈摸着脸上伤口,脸颊微红,“是我缺少历练,让小道长笑话了。”
无端转回去时以很低的音量叹了一声,“小心点。”
而拨开枝桠的力度不动声色大了些。
行走夜路,两厢无话,实在让紧张的人更加紧张。
成澈试图打破沉默:“小道长,这个时间上山有什么讲究么?”
无端的声音阴阴幽幽,“因为鬼啊,最爱在这个时辰出来游荡。”
“……!”成澈当即左顾右盼起来。
“左右看可以,但千万别回头…。。。”道长把音调压得更低,“毕竟有东西在你身后。”
“啊?”成澈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和道长贴得近了些,“道长…什么东西在我身后?”
“饿死鬼。你一回头,它就把你剥皮抽筋,生啖骨肉……”
“真的?”成澈又轻易地信了无端,“我不好吃的!”
“你别和我说,和它说去。”
成澈小心翼翼,“别吃我,我不好吃的。”
“大声点,这么小声它怕是听不见。”
于是成澈的呐喊回荡在山林里:“我不好吃的——!”
不好吃的——
好吃的——
吃的——
这回音成澈自己听着都觉得是奇耻大辱,“道长,它走了吗?”
没想到道长竟哈哈大笑起来,“成公子,你怕成这样,还是打道回府罢。”
成澈在他肆无忌惮的笑声中明白了过来,“道长你吓我?”
“嗯。”
“你吓我!”
“对。”
“我——”我忍。成澈捏紧拳头,隔着空气对道长后脑勺挥了一拳。小不忍则乱大谋。
无端笑他:“公子你这样娇贵。。。”
成澈气呼呼打断他,“我才不娇贵。”
“不娇贵?我看得一清二楚。细皮嫩肉。”
“你…看?”成澈忽然想起了净身法事,“。。。道长,你作法事不专心。”
无端竟然被呛住了,咳嗽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成公子。”
“我没做过亏心事。”
“那你怕什么。”
“……”
两人又沉默许久,无端决定为了榆宁的生计还是不逗成公子了,怕把未来的守城将军逗得更傻了。
“鬼可不比人两面三刀,人家都是有仇报仇。”
“道长的意思是,鬼只害怨恨的人?”
“是了。”
“那今晚这个鬼。。。”成澈思索:“十一个死者的身份我都调查了,除了都是樵夫之外,没有任何关联。它怨恨的是什么呢。。。樵夫?可榆宁樵夫数不胜数,为什么是他们十一人。”
无端该正经的时候还是正经的,“这便是这个小鬼的怪异之处。人会无差害人,可鬼不会。它一切所作所为都只会与它执念有关联。”
“那怎么办?”
“两个法子,一,等它自己现身。二,去结界找它。”
“可它现身,不就会害人么?我们该怎么去这个。。。结界?”成澈对这个从未听过的词竟毫不陌生。
“需要知道它三个命理。”
成澈喃喃:“三个。。。命理?”他胡乱一猜,“难道是…执念、身份、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