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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第1页）

◇第40章

戚君惟这才明白过来，郁秉话中的决意。

“秉儿，别闹，我是认真的……”空荡荡的掌心让他连身体里都是无边无际空虚感。

“闹？戚君惟，事到如今你还觉得我这是在闹？”郁秉的声音透着一抹讥讽，“你搞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闹？是谁言而无信背弃了跟我说过的誓言，是谁在寒冬腊月命我去冰湖捡手帕？是谁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给我定罪？是谁一步步把我逼上绝境，让我痛不欲生？又是谁在我重生後逼我回这地狱之地？”

接踵而来的数个“是谁”，让戚君惟再次哑口无言。

是他，罪魁祸首是他。

他没有办法反驳，更没有资格去求他原谅。

“秉儿……”戚君惟试图抱住他，门外突然响起了下人的禀报声。

“将军，夫人，卫琬公主过来了。”

那下人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直接落进了屋子，将戚君惟炸得离郁秉又远了一个大海的距离。

“秉儿，你听我解释……”戚君惟的眼底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这些日子他沉浸在重逢郁秉的喜悦中，暂且将卫琬公主的存在搁置在一边。

他想着等自己稳住郁秉的心，然後再琢磨着和卫琬公主和离。

但她毕竟是公主身份，下嫁来将军府本就是算是委屈了她，如今再要和离，必定要经得她的同意。

可眼下，他根本还没去想要如何说服卫琬。

“戚君惟，我已经不在意了，你又何必再装作深情款款的模样。”郁秉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情。

他淡然做好，然後继续品茶。

戚君惟本想将卫琬公主拦截在外，然後找他正儿八经谈谈心，可卫琬公主已经走了进来，手中甚至捧着一个锦盒。

“听闻哥哥大难不死归来，妹妹特意送来小礼物，看望哥哥。”卫琬笑盈盈说着，视线在戚君惟身上转了转，随即又定格在了郁秉身上。

她这番言行举止，倒是将过往之事真切忘了个干净。

好似曾经那要弑杀郁秉替子报仇的仇恨之心，荡然全无。

“公主有心了，农夫只是暂住于此，担不得哥哥一称。”郁秉淡声说着，连身子都未侧动，直接以後脑勺回应了卫琬的话。

卫琬手中绞着的帕子紧了几分，连带着神色都染上了一丝不悦。

一旁的和戚君惟见此状，连连朝卫琬走去：“我送你回去。”

择日不如撞日，他也该适时跟卫琬讲清楚了。

戚君惟将卫琬送回院子後，一同进了屋。

原本情绪还有了荡漾的卫琬因着戚君惟的缘故，心情舒畅了不少。

“君惟哥哥，昨日母亲命人送来了些从西洋进贡的绸缎，你且来看看你喜欢什麽花色，倒是我让宫里的绣娘给你做一身衣裳……”

只要戚君惟愿意花心思在她身上，他暂且可以忍耐郁秉住在梧桐苑。

但愿她如其所言般，只是暂住，而不是久留。

“卫琬，我们自幼便相识，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戚君惟斟酌一番，有些迟缓地开了口，“若我对你有别的心思，也断然不会娶你做一个侧室……应当在你对我初表心意之时就允了你，做你驸马……”

卫琬听得戚君惟的话，脸色微微一白，紧握的手骤然变得无力。

“既然你还记得我们自幼便相识，那也应该清楚我对你的感情从未变过，一直如此……”她声音沙哑了几分，着实带着一丝委屈，“若不是太过爱你，我又怎麽愿意跟一个男人一起分享你？”

眼见戚君惟沉默，卫琬眼泪婆娑：“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说要对我负责的……”

听闻她之言，戚君惟眸光闪了一下，隐隐有些无力。

若不是那次在宫中的庆功宴上自己饮多了酒，他和卫琬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番局面。

酒後和其他人甚至是个奴才，他都能用别的方式解决，可偏偏是公主，还是个倾心于自己的公主，戚君惟能做的便是娶。

可娶後导致的後果，已然超出了他的可控范围。

“我此生断然不会再背叛秉儿，如若你不愿离开将军府，星月阁的一切吃穿用度也断然不会委屈了你。”戚君惟心一横，将狠心的话道了出来。

卫琬当下就把自己的指甲给掐断了，她怔怔看着戚君惟：“君惟哥哥，你不要我了？”

经历了失而复得又痛彻心扉的戚君惟，已经不再因别的女人而心软。

“公主，你应当清楚我为何娶你，不过是圣命难违……那次醉酒是你跑来了我在宫中的寝殿，论主要责任不在于我……”

卫琬气得发颤，直接顺手将旁边的花瓶打碎：“你我是圣婚，不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戚君惟看着她，抿唇叹息一声，大步往外走，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夫君……君惟哥哥……戚君惟！”卫琬大喊，可是戚君惟去意已决。

眼见他的背影自星月阁消失，卫琬嘶声泣血而吼：“戚君惟，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便由我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