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我知道。”
“曹通身在两淮,帮不了你!”
阿诚:“曹通身在两淮又怎样?就不能让他进入京畿吗?”
云舒愣了愣,想了一会儿後问:“朔王为什麽愿意为太子和镇北将军翻案。”
阿诚道:“因为,有人把一模一样的证据交给了瑞郡王,逼瑞郡王为太子和薛悯翻案,如果朔王还不站出来把脏水都泼到显王身上,那麽,被流放的人就会是他。”
云舒凝眉思索,好一会儿才想通了各中关窍。
朔王生性多疑,瑞郡王两面三刀,若是崔茂等人为薛家翻案,朔王还能以崔茂与薛恒私交甚好为由,质疑崔茂做僞证,将崔家也牵扯进来。但瑞郡王不一样,瑞郡王是皇帝的侄子,又和朔王搅和在了一起,由他来反咬朔王一口,便是狗咬狗,谁也别想落得一点好。
云舒原本想静观其变,没想到,却有人比她着急,比她还想快点结束这些纷争。
他一向不是沉不住气的人,此番这般,难道是……
云舒垂下眼眸,去看那两道热切注视着自己的目光。
她忍不住问:“你刚刚提到的这个人,是谁啊?”
阿诚双眼又一次弯起,“这个夫人不必知道。”
云舒哂笑,“那你呢?你又是谁?”
阿诚沉默片刻,道:“奴才阿诚。”
云舒笑容凝固。
“你出去。”她面无表情地道,“现在就出去!”
“夫人睡安稳了,奴才就出去。”
阿诚起身扶着云舒躺下,云舒双眼牢牢地锁定着阿诚的面具,趁其不备,朝那张银面具伸出了手。
奈何阿诚的反应实在太快,她刚一擡手,阿诚便将她的手腕握住,另一只手游刃有馀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云舒气恼,便用另外一只手去扯阿诚的衣领,照旧被阿诚握住了手腕。
阿诚握住她的双手,道:“夫人,别闹。”
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
云舒由着阿诚动作,只一瞬不瞬盯着面具後面的那双乌眸,後唤出那个早已被她洞悉的名字,“薛恒。”
阿诚浑身一颤,擡眼,猛地望住云舒。
云舒不语,就这麽静静地盯着那双眸子看。看着看着,阿诚忽然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接着双目泛红,不舍地望了云舒一眼後捂着心口退开了。
云舒怔了怔,瞬时反应了过来。
她撑着腰,快速起身,“你……”
“别过来!”阿诚踉跄至房门,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息。
云舒控制住想要跑过去的冲动,道:“可是期限已到?”
阿诚摇摇头,“等我。”
说完夺门而去,徒留云舒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望着微微颤动的门板红了眼眶……
皎月高悬,夜空如洗,繁星似浪花在夜幕上跳跃闪烁。
养居殿内,负责值夜的宫女刚刚换好灯烛。
昏暗的烛光似乎还不如月光明亮,使得原本就疲惫不堪的朔王昏昏欲睡,快要在皇帝身边睡着了。
他因太子的事得罪了皇帝,自然要想方设法讨得皇帝欢心,可皇帝身子骨实在太差,还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就昏昏睡去,他不甘心离开,干脆守在皇帝跟前,想着为自己博个忠孝的美名。
奈何夜色越深,脑袋越沉,他不禁开始怀疑在宫里着了什麽人的算计,中了迷药之类的东西,正思忖着,司礼监掌印太监敬忠走过来道:“殿下,皇上已经睡着了,您也去偏殿休息一会儿吧。”
思绪被人打乱,困意涌上心头,朔王起身伸了个懒腰,“什麽时辰了?”
“已经过了子时了。”敬忠道。
“都这麽晚了。”朔王实在支撑不住,便道,“好吧,本王便去偏殿睡一会儿,父皇一旦醒过来,立刻派人去叫我。”
敬忠道:“奴才遵命。”
朔王打着哈欠,大摇大摆进了偏殿。敬忠看了眼漏刻,招招手,换来几名小太监耳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