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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与冲突(第1页)

误会与冲突

寒玉池的水汽氤氲不散,丝丝缕缕,缠绕着池畔几株开得正盛的垂丝海棠,将那灼灼的粉白也洇染得朦胧。玄芷音坐在池边光滑的青玉上,赤足浸在微凉的池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着,水波便一圈圈荡开,揉碎了倒映其中的云影天光。

指尖无意识地抚弄着腰间那枚触手温润的黑色玉佩,这是她醒来後唯一贴身带着的东西,一个属于她模糊过往的谜团。凤寒玦给的药瓶就搁在身侧光滑的玉石上,白玉细腻,瓶身还残留着他指尖传递过来的一丝微不可查的暖意。她刚服下他亲自送来的灵药,那股温和的药力正丝丝缕缕地熨帖着经络深处残留的隐痛。

脚步声自身後传来,轻盈得如同点水。玄芷音微微侧首。

是柳梦琁。

这位仙界的公主今日依旧光彩照人,一身流云锦裁成的淡金色宫装,裙裾曳地,行走间光华内蕴,更衬得她面若芙蓉,眉目间天然带着一股养尊处优的骄矜。发间一支点翠金凤步摇,凤口衔下的细长珠串随着她的步伐,在鬓边轻轻摇曳,折射出细碎而耀眼的光。

“芷音妹妹,”柳梦琁的声音也如同那珠玉相击,清脆悦耳,含着恰到好处的亲近笑意。她走到玄芷音身侧,很自然地挨着那块青玉坐下,目光扫过那瓶白玉药瓶,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又在用寒玦哥哥送来的药了?他对你,可真是上心呢。”

玄芷音的手指在玉佩上顿住,心头莫名地微微一刺,像是被那金凤步摇的尖角轻轻刮过。她擡眼看向柳梦琁,对方脸上是毫无破绽的关切,那双漂亮的眸子清澈见底。

“凤仙尊……待仙界中人,一向如此吧。”她垂下眼睫,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

柳梦琁掩唇轻笑,那笑声如同银铃,在这片静谧的水汽里显得有些突兀。“傻妹妹,”她微微倾身,靠得更近了些,身上清雅的兰麝幽香悄然袭来,语气是推心置腹般的亲昵,“仙界中人何其多?寒玦哥哥身为仙尊,日理万机,能得他如此事必躬亲丶嘘寒问暖的,可真是凤毛麟角了。便是对我……”她话锋微转,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怅然,“也不曾这般细致入微呢。”

玄芷音的心跳蓦地快了一拍,指尖下意识地收拢,紧紧攥住了那枚玉佩。冰凉的玉质硌着掌心,却压不下心头那点骤然腾起的丶带着酸涩的温热。凤寒玦清冷的眉眼,他递药时指尖微妙的停顿,他偶尔落在自己身上那深沉难辨的目光……这些画面碎片般闪过。

“是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

柳梦琁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带着洞悉一切的怜悯。她伸出手,指尖状似无意地拂过玄芷音落在肩头的一缕乌发,动作轻柔,话语却像淬了寒冰的针。

“不过妹妹啊,”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诱人堕入深渊的温柔,“姐姐是真心疼你,才同你说这些。有些事,不知比知要好。你可知……寒玦哥哥他,最是厌恶魔气?”

魔气!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毫无征兆地劈在玄芷音耳畔。她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刻冻住,四肢百骸都透出冰冷的寒意。攥着玉佩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柳梦琁恍若未觉,继续用那甜腻又残酷的语调慢悠悠地说着:“他天生仙骨,至清至正,对那些来自魔界的污浊戾气,感知最是敏锐,也最是……憎恶。”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玄芷音苍白的面颊,“妹妹你身上……唉,大约是因那封印未解,或是重伤初愈,总有些若有似无的……气息缠绕不散呢。”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棱,狠狠扎进玄芷音的心口。方才因那瓶药而生出的隐秘欢喜,此刻被彻底冻结,碾碎成冰渣。厌恶?憎恶?她身上的气息?

她猝然擡头,目光越过柳梦琁含笑的丶带着虚假悲悯的脸,急切地投向不远处回廊的尽头。

凤寒玦不知何时已站在那里。一袭纤尘不染的银白仙袍,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他并未走近,只是隔着重重水雾与摇曳的花枝,静静地望着池边。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轮廓,却清晰地传递过来一种冰冷的审视。

那目光,穿透了朦胧的水雾,落在她身上。玄芷音只觉得那目光像淬了寒冰的刀刃,带着一种洞穿一切丶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是在看一件碍眼的东西?一件需要他不得不处理丶却又打心底厌恶的……魔物?

心底冻结的冰层骤然碎裂,涌上来的是尖锐的刺痛和一股被欺骗丶被愚弄的灼热怒火。这怒火烧得她眼眶发热,烧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柳梦琁顺着她的目光也望过去,脸上立刻绽开一个明艳无比的笑容,声音也扬高了几分,带着刻意的熟稔与亲昵:“呀,寒玦哥哥来了!”她站起身,姿态优美地抚了抚裙摆,又转头对玄芷音低语,声音里满是“关切”,“妹妹别怕,寒玦哥哥最是公正,即便……也不会苛责你的。”那未尽的话语,比明晃晃的指责更令人难堪。

玄芷音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得脚下的池水哗啦一声响,溅湿了裙角。她看也不看柳梦琁,径直朝着回廊尽头那抹冰冷的身影走去。每一步都踏在翻涌的怒气和委屈上。

水雾在他面前散开些许,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清晰地映入眼帘。眉目如画,却冷峻得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他看着她走近,眼神依旧深邃,像不见底的寒潭。

玄芷音在他面前站定,胸口剧烈起伏着,方才柳梦琁那些淬毒的话语在脑中疯狂盘旋。她仰起头,直直地迎上他那双冰冷的凤眸,所有的酸涩丶委屈和骤然爆发的愤怒都冲到了嘴边,化成一句带着颤抖的质问:

“凤寒玦!你日日送药,这般‘关切’,是不是……是不是只因为我身上有令你厌恶丶让你不得不监视的‘魔气’?!”最後两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尖锐。

凤寒玦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周身那拒人千里的寒意似乎更重了些。他薄唇紧抿,下颌的线条绷得极紧,并未立刻回答。这短暂的沉默,在玄芷音眼中无异于默认。

回廊下,柳梦琁掩唇,发出一声极轻丶极轻的嗤笑,如同投入死水的一颗小石子,清晰地砸在玄芷音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所有的理智瞬间被怒火焚毁。玄芷音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她猛地擡手,抓起一直紧攥在手中的那只白玉药瓶,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凤寒玦脚边的青石地面掼去!

“砰——!”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炸响,打破了寒玉池畔所有的静谧。玉瓶四分五裂,里面温润的碧色药汁溅开,如同点点刺目的泪痕,沾染上他银白衣袍的下摆,也溅湿了冰冷的地面。

“谁稀罕你的药!”玄芷音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却又异常尖锐,“收起你这假惺惺的‘照拂’!令人作呕!”

吼完这一句,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对峙和那两道冰冷的视线,猛地转身,像只被逼到绝境丶伤痕累累的小兽,朝着自己暂居的院落方向发足狂奔。单薄的背影在氤氲的水汽和纷落的花影中仓惶远去,很快消失在曲折的回廊深处。

回廊下,柳梦琁放下掩唇的手,脸上那抹得逞的笑意再也无需掩饰,她款步走到凤寒玦身侧,声音柔婉,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寒玦哥哥,你看她……唉,到底是魔界出身,不识好歹,脾气这般暴戾,真是辜负了你一片苦心。”

凤寒玦没有看她。

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玄芷音消失的方向,深沉的眸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如同错觉。脚下,是碎裂的白玉和泼洒的药汁,狼藉一片,映着他一尘不染的银白袍角。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蜷了一下,又缓缓松开,最终只是负到了身後。

水雾无声聚拢,再次弥漫开来,将满地狼藉和廊下僵立的两人,重新笼入一片朦胧的冰冷里。只有那刺鼻的药味,固执地弥漫在空气中,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

暮色四合时,凤寒玦踏上了通往两界山的路。山巅罡风猎猎,吹得他银白衣袍翻飞如鹤翼,腰间玉佩在风中发出清越的撞击声。远处天际最後一抹霞光正在消退,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孤绝地映在嶙峋山石上。

"仙尊来得倒是准时。"

苍老沙哑的声音自背後响起。凤寒玦转身,看见慕容清远不知何时已立于三丈开外的古松下。老者一袭灰袍几乎与暮色融为一体,唯有那垂至腰际的雪白长发在风中微微飘动,像一捧新雪落在枯枝上。

"前辈。"凤寒玦微微颔首,声音比山风更冷。

慕容清远眯起浑浊的双眼,目光在凤寒玦右手食指那道尚未愈合的伤口上停留片刻——那是白日里被药瓶碎片划破的。老者枯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看来老朽的传讯玉简到得正是时候。"

凤寒玦没有接话,只是将手负到身後。山风卷着枯叶从两人之间呼啸而过,带着深秋特有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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