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洗个澡的,今天这麽多事。
但他真的提不起来力气,江焉瘫在床上,抱着被子直直看着天花板。
後来是什麽时候睡着的,江焉也不记得了。
反正他一直都听着陆涯打游戏的声音,是摔键盘还是骂人的,他都听着,後来越来越困,就这麽睡着了。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在这别墅里过夜听见活人的声音。
上下两层楼,安静和热闹的界限分明。
坐在电竞椅里的陆涯翘着腿,一脸不耐地看着己方队伍三死一残的惨剧,嗤笑着开口反呛:“葫芦娃救爷爷啊,一个接一个送?”
半晌後,陆涯抓着鼠标的手陡然握成拳,“找到了?”
而後又是一阵深呼吸,连他都说不清自己是在笑还是在骂,总之说出口的话干巴巴的,没一点情绪。
“行,马上来。”
拿起外套火速披上的陆涯脚步不停地走向楼下,路过江焉的房门时鬼使神差地停了停。
看来还是要装个门,陆涯看着空荡荡的门框这样想着。
而後抿抿唇,原本向着大门的脚步硬生生转进客房,轻轻地挪到了江焉的床边。
江焉正闭着眼睛睡觉,宽大的被子有一半都被他团抱在怀里,一头扎进去只露出来一半的脸。
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陆涯蹲下来看着江焉的眼睫,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
他想,至少在江焉生病的这段时间,好好享受一下可以和江焉相处的时间。
什麽陆家,什麽继承人,他就只当不知道。
陆涯这麽打算着,江焉也想着将计就计,两个人就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有的事情不说透反而能有奇妙的效果。
但他们谁也没想到,天亮後陆涯没有来得及回来。
江焉拄着拐杖,一脸阴郁地坐上车,手指反复戳点着手机钱包。
眼见馀额刚才还是三位数,现在就只剩下两位数,而这都只是因为他买了个三明治做早餐。
呵呵,熟悉又陌生的贫穷感,好像一朝回到孤儿院。
就这样带着阴测测的微笑,江焉赶在第一节课铃声响前迈进了教室的门,迎面撞上已经站在讲台上的段临栩。
段临栩看着独自一人的江焉,又垂眸瞥了眼江焉手里的拐杖,挑眉说:“进来吧。”
“谢谢老师。”
江焉点点头,一步一挪不甚熟练地蹭到了座位上,却又茫然地扫了眼周遭的同学,只见所有人的桌面都躺着一张试卷,而段临栩也是很快进入正题——从第一题送分题开始批判。
自己刚转学来,没这张卷子。
但他也不勉强自己,眼睛一转就埋头在旁边的桌洞里翻找起来,没有就再打开脚边那属于陆涯的书箱子找。
很快,他从一堆空白卷里找到了目标。
展开第一眼,触目惊心的两个字就横在上面。
张扬的字体潇洒地写着“江焉”两个字,後面还跟了个小爱心。
【哟,他还真挺喜欢你~】
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