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焉闷头在陆涯的臂弯里蹭了蹭,反复品着陆涯这话,“洁癖?这词够灵性。”
医生说他是偏执,对完美有着接近病态的追求。
但在陆涯这里,就只是轻飘飘的“洁癖”。
他把这话说给陆涯听,陆涯笑倒在床里,揉着他的後脖说:“其实我觉得你的医生挺坚强的,一年的摧残都没让他道心破碎丶弃医从武,不容易啊。”
“摧残?”江焉抓住话里的这个词,觉得也挺恰当的。
(可怜的心理医生:家人们谁懂啊,这一年,我都经历了什麽?!)
陆涯笑着举例:“你的洁癖只针对我,所以我不觉得你有病,就没人能说你有病。就说吧,你连乔承允的拐杖都不愿意用,当然,如果我真的有未婚妻,你根本都不会让我上你的床。”
“……”
陆涯看着江焉在沉默中皱起眉陷入沉思的模样,低下头又是重重亲在江焉的嘴唇上。
“我不觉得你有病,反而认为这都是你喜欢我的体现,所以没人能替我指责你有病,更没人能代替我质疑你喜欢我这件事,当然,我和你之间更不需要否认上辈子发生的一切。”
有的事过去了,但不该被遗忘。
有的人不在了,他也没想过要替代。
“…是吗?”
江焉挑眉,在陆涯刚要离开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将人重新拉了下来。
他看着陆涯的眼睛,看见陆涯眼里的自己。
就像一面镜子,他说的是自己。
陆涯给他多少,他才能映出来多少,陆涯说他喜欢,他才会真的喜欢。
于是他重新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喜欢你?”
“我确信。”陆涯认真点头。
如果不喜欢,不会等一个没有任何音讯的人这麽久。
如果不喜欢,不会只在他身边才能安心入睡。
如果不喜欢,那就根本不会在他面前展示真实的自己。
陆涯想,我真的无比确信,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果然,当他把刚才那话说出口时,江焉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甚至抱着他的脖子晃了晃,像是撒娇的模样,软着嗓子说:“我还想要亲亲。”
说完这话,江焉甚至还体贴地补充了一句:“这次不是安眠药。”
陆涯没有直接低头吻住,而是狡黠一笑,抓着机会反问说:“那我是追到你了吗?”
江焉笑起来,躲开陆涯乘胜追击的发问:“哥,我花钱了的。”
好吧好吧,一百一次,不能辜负金钱。
江焉昂起头,接住了陆涯俯身而来的亲吻,顺从地张开嘴,从轻啄到深吻,一点一点任陆涯侵入丶抚慰。
这一次,他清晰感知到那些杂音在陆涯的动作里渐渐减弱,直到最後消失不见的全过程。
原来有的病,吃药治不了,真的全靠唯心主义。
“唔……”
江焉很想就爱情还是哲学的话题再与陆涯展开讨论,可当他刚要张嘴说话时,就又被陆涯按着腰狠狠吻了下来。
好吧,管他哲学还是爱情,也无论唯心还是唯物,反正在他和陆涯之间,到最後都会变成生理问题。
只不过,这一次的生命大和谐发生了点小意外。
临门一脚时,江焉想起来什麽,喘着气拉住了陆涯,断断续续道:“等等——我家没有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