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她,她就像一只落汤鸡,迷了路,十分可怜,被我捡回家。之後她在保险公司上班,每天起早贪黑,兢兢业业,努力推销。我想,要是我顺利读了大学,毕业後,也该和她一样,在a城找一份工作,朝九晚五,认真生活。不久,我雇佣她在我的花店工作,她没有因为是花店,小小的营生而轻视工作,也没有因为自己是名校毕业就糊弄过关,而是从一个什麽也不会的外行努力学习,成长到现在能独当一面的花艺师。她的手机里存了很多花艺视频,她的书架上放了不少学习的书籍,她脑子里的花花世界不见得比我少。她用实际行动告诉我,花店有她,我很放心。要说我喜欢她的什麽?”她越说越开心,真是一朵盛放的花儿,“其实我也说不明白。只知道,和她在一起,生活变得越来越有意,就越想和她把日子继续过下去。上班了认真工作,下班了好好生活。一日三餐,一年四季。”
这般看似平淡无味的自白,却包含了她对我浓密爱意,每个字都能掐出百分之两百的蜜糖,听得我热泪盈眶,直接抚平了我今天所遭受的一切伤害。
喜极而泣的我张开双臂,想要给她一个切实的拥抱:“唐唐。”
可当我的屁股刚离开沙发一寸,我妈冷峻的咳嗽声就响了起来。她冷静的目光转向我,看得我立马就不敢激动了:“你呢?你喜欢她什麽?”
没想到我妈调转枪头向我发起了攻击,还问了同一个问题。但我没有背答案,突然发问,愣了一下又一下,连续啊了几声,才从她越发冷酷的眼神里稳定了心神,赶紧匆忙作答:“我喜欢唐唐,她人美心又善,对我还很好。”
我妈一挑眉:“就完了。”
我朝她嗯一声,然後冲着正对面的唐唐傻笑:“又不是写小作文,还规定字数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语文可是我的弱项,不然当初也不会调剂了。”说完,我笑她也笑。
可我妈笑不出来,依旧冰冰冷冷的,就是一块冰西瓜,还冒着寒气:“你们打算怎麽办?”
“什麽怎麽办。”这个问题被我抢到了,“後天的机票,我要和唐唐回去开店了。店里订的鲜花也在路上了。晚个一两天,它们脱水严重了,你买单吗?”难得有朝一日出了大事,我还能和我妈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商讨对策,成为一个阵营的友军,还不皮一下。
我妈那刀子眼,在我的身上剜了一眼又一眼,脸上明摆着恨铁不成钢五个字,然後十分无奈,只能把目光移到了比我稳重的唐舜华身上:“小唐,你觉得呢?”
唐舜华端坐身子,一看就是好学生,认真作答:“明天把特産先寄回去。”
“对哈。你们买了不少特産。”我妈突然被提醒,直接拿出手机操作,“先约个□□。到了,记得放冰箱冷冻。想吃的时候,拿出来蒸,不要图简单,用微波炉。”
我妈直接对朝唐舜华交代,她也一一受教,连连点头。
我看着她俩和睦相处的画面,心头突然一暖,鼻头一酸,情不自禁拱到我妈身边,在记忆里第一次抱着她撒起了娇:“妈。”
我妈被我这出整得也措手不及,连连下手打在我的身上,却轻而又轻,就像柔软的羽毛落下:“你这孩子,这麽大了,还这麽黏人,羞不羞。”
“不羞不羞,妈的女儿,就爱撒娇。”
调皮地说完,我妈难得笑出了声:“真是,越大越小了。”最後几个字,她含了些哽咽。
我揽着她的手更紧了,心头又甜又酸:“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刚才才会这麽淡定。
我妈轻哼一声,带了些骄傲:“我是谁。我是你妈。我能不知道嘛。”
这可调起了我的兴趣,赶紧擡起头向她追问:“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有多久我没有从这个角度仰望着我的妈妈,她的眼角居然多了几丝鱼尾纹,看得我心头一颤。而她收起了平日的严肃,眼里只有慈祥的注视,温柔而又细腻。她将我鬓角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廓,轻声细语着:“第一次进你们的家,就有了些猜测。”她嘴角一翘,调笑道:“谁的屋子住了人,会不放自己的日常用品,当个仓库使。就你爸,白长了一双眼睛,不看事。”
我一听,乐开了怀,又钻进我妈的肚子里娇嗔:“妈,你是福尔摩斯吗?怪不得我爸不敢藏私房钱。”肯定一藏一个搓衣板。
我妈不客气地给我了一巴掌:“胡说。小唐呀,回了a城,有什麽需要,就给我们打电话。”
“好的,阿姨。”被我妈接纳的唐舜华可乖了,坐得乖,答得也乖,整个乖乖女标本。看得我只想发笑。
唐舜华账本:有惊有险,好在赢了一个有话语权的重量级人物。
银莲花:丝绒花瓣,薄如蝉翼,冷艳又柔软。花型优美,色彩丰富艳丽,被称为风姑娘。有风的地方就有银莲花。花语,被遗弃的爱,坚韧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