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确定,反正去了就有三千。”林释说。
“打野球?”白之楠眉头都快皱成川字,随便一条沟壑都能夹死林释几百遍。
林释怔怔地看着白之楠,半晌才点头。
“打野球受伤的概率有多大你知道吗?”白之楠眼里满是怒气,“那里鱼龙混杂,你都不知道对面是人是鬼,你要是受伤了怎麽办?落下残疾了怎麽办?”
林释沉默着。
白之楠气得脑瓜子嗡嗡响,他都觉得血液猛地冲向脑门,快从七窍里喷出,能现场给林释来一个喷泉表演。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林释半天憋出一句:“我想起来。”
“起来干嘛?”白之楠看着他,“要出院是吧?”
林释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抿着嘴不敢说话。
白之楠联想到刚刚林释说钱的事,他句句不离钱,听得白之楠心里窝火。
“为什麽?”白之楠压着火问,“因为钱吗?”
林释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了。
白之楠也不想发火,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心疼林释,受不了林释总是为了钱不得不作出某些抉择,哪怕这些抉择会让他自己受到伤害。
明明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但林释总要随意地糟蹋自己的身体,这让白之楠很是苦恼。
“钱钱钱,又是钱,”白之楠的怒火瞬间点燃,忍不住吼他,“为什麽总要提钱?我们在一起到现在,我有跟你算过一笔花销吗?”
“没有。”林释摇摇头。
“那你是怕我们分手了之後,”白之楠指着自己说,“我……我逼你还钱?”
“不是,我从来没有这麽想过。”林释使劲地摇摇头。
“那为什麽要这麽清楚?”白之楠站了起来,“我看见你的账本了,所有花销都记得明明白白的,你是打算分手之後把钱还我,然後两不相欠是吧?”
“对不起,”林释紧紧拉住白之楠的手,“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就是……”
白之楠刚想甩开林释的手,又想到他的伤口,憋了一肚子火坐回去。
他双手交叉靠着椅背,把头偏向一边,不肯搭理林释。
“对不起,我就是在店里记习惯了。”林释抓着白之楠的手,轻轻晃了晃,“我的错,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次。”
白之楠心里堵住的地方松了松,说:“以後别记了,挣钱的事以後再说。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好好养伤。”
“嗯,我知道了。”林释笑着点头。
白之楠看着他,勉强挤出个笑。
“我能不能起来上……”林释说。
啧!
白之楠刚平息的怒火又被点燃:“又上哪去?”
“上厕所。”林释说。
啧!
话不说完整,让人白发火。
“我扶着你吧。”白之楠站到林释旁边,伸手扶着他。
林释一只手扶着白之楠,一只手撑着床沿把那只好腿先放下,再把慢慢挪动那条受伤的腿,艰难地站了起来。
白之楠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卫生间里。
上一次一起在卫生间还是为了抹点润滑剂,这一次单纯是为了上厕所。
“要不你先出去吧。”林释说。
“我出去留你个腿瘸在这表演金鸡独立吗?”白之楠说。
“嗯……”林释扯了扯裤腰,还是有点难为情。
“又不是没见过,摸都摸顺手了。”白之楠说,“我给你扶着吧。”
“我是腿伤了,又不是手断了。”林释说。
“行吧。”白之楠把头偏过去。
充满莫名羞涩且艰难的厕所之行终于结束,林释缓缓地扶着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