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人声鼎沸。
霁月一眼瞧见坐落在角落的厉烬。
其他餐桌都33两两坐着用餐的人,唯独厉烬那桌静得可怕。
但霁月无心去关注他吃饭有多慢条斯理,她只知道这个男人说话不算话。
“厉烬,你不是答应放了神宇?”
再生气,她也没敢吼得全餐厅都听到,只是压抑了声音却压不住愤怒。
厉烬不咸不淡地瞟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紧攥的拳头上驻足,再利落收回。
“不是放了?”
“你管那叫放?”霁月气得嗓子眼似有一把火在烧。
就不该相信这个狗逼男人。
说好的放了神宇,扭头把他送到李健同一间病房,伤还没好,就被李健揪着缠斗了一顿。
新伤加旧伤,那脸、那衣服,都快分不清是谁的血糊在上面。
眼下神商陆在那吊命,他却在这悠闲地吃着晚饭。
霁月越想越气,又不敢把他餐盘扣在他头上。
这一船人虽然分了几个别派,若真遇到外人侵袭,那团结得和蚂蚁一样,一人一枪她就成了人型马蜂窝,血都不知道从哪个窟窿眼里流好。
“我只答应了放人,又没答应你保护他一辈子。”
厉烬的话虽挑不出毛病,但霁月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坏透了。
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指不定连她死法都算好了。
“准备一艘小船,让他离开。”
“这可不在交易范围内。”他还有闲心吃饭,筷子夹着片染着油光的蘑菇,送到嘴里缓缓咀嚼。
吃,怎么吃不死他。
霁月:“你答应放了他。”
“嗯。”他放下筷子,被她弄得也没了食欲,“我说的放是指从甲板上放下来,可没说还要给他准备逃生路线。”
好好好。
霁月真想给他比个大拇指。
早该知道他这人走一步看3步,所谓的放了神宇,不过也是想借他的手除了李健那个烦人的跳蚤。
他想打入内部,没法直接动手,这送上门来的仇敌不用白不用。
毕竟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种棋子不用也浪费了。
霁月吃了瘪,打定主意要加倍讨回来,“给他准备船,我帮你除了他。”
厉烬眯起眼,嘴角的笑意并不明显,幽潭眸间森冷如冰,像在看一个死人。
“除了谁?”
“还能有谁?”霁月看他装傻充愣,拳头不由自主硬了。
等她脱了马甲,起码要扇他十个八个大逼斗,把他这张看着令人生厌的脸打成大猪头。
“哦?”他挑起玩味的笑,“你如何除,用你那戏弄黄瓜的低贱手段吗?”
霁月微笑:“那你倒是别硬。”
他眉头蹙了一下,许久没说话,目光就静静停留在她脸上,像是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这熟悉的呛人辣椒味,一度让他有些错乱。
良久,他道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