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曜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冷冽的须後水味道,混着一丝烟草气。
他下意识地往後缩了一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到,抱着书的手臂收得更紧,像个自我保护的小动物。
霍单停在他面前,目光垂落,看着他微微发顶。
“明天晚上七点。”男人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公寓有人送餐过来。”
凌曜猛地擡头,眼睛里全是错愕和不解。
霍单的视线在他惊讶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不用赔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凌曜怀里那摞厚厚的书。
“过来吃饭。”
说完,不等凌曜反应,霍单径直越过他,走向公寓门厅。
擦肩而过的瞬间,衣角带起一阵微小的风。
凌曜僵在原地,抱着书,像是被那四个字钉在了路灯下。
过来吃饭?
……这算什麽?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还是……?
他慢慢转过身,看着霍单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後。
指尖在书皮上抠了一下。
脑子里系统已经炸成烟花:【啊啊啊他约你吃饭!宿主!共进晚餐!好感度是不是要飙了?!】
凌曜没理它。
他低头,看着地上自己被拉长的影子,嘴角弯了一下,很快又压平。
他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光映亮他没什麽表情的脸。
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後打字。
【霍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但明天晚上图书馆的兼职已经排好了,抱歉。】
发送。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抱着书,慢吞吞地往公寓里走。
电梯数字缓缓上升。
“叮”。
口袋里的手机几乎是同时震动了一下。
凌曜没立刻去看。
他走出电梯,走到自己公寓门口,开门,进去,把书放在玄关柜上。
然後才拿出手机。
屏幕亮着。
一条新信息。
【推掉。】
就两个字。
霸道,强硬,连个标点符号都懒得施舍。
凌曜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几秒,手指摩挲着手机冰凉的边缘。
过了一会儿,他打字回复。
【好的,霍先生。明天见。】
这次,他等了等。
手机没再震动。
霍单没回。
凌曜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走到落地窗前。窗外夜色浓重,对面那栋楼的某个窗户亮着灯。
他抱起手臂,轻轻哼笑了一声。
“系统。”
【在呢宿主!】
“明晚的饭,”凌曜看着那盏灯火,眼睛微微眯起,“你说,是西餐,还是中餐?”
“得穿件像样点的衣服……啧,头发也得再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