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看不下去,一把拍开他的手:“一边待着去,别添乱。”
凌曜从善如流地收回手,也不生气,就蹲在旁边看楚焕动作利落地将几株木薯全部挖出,用叶子包好塞进背包。
“走吧,找个地方生火。”楚焕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
两人在林间找到一小片相对开阔的碎石地,旁边还有条小溪沟。
楚焕熟练地搜集枯枝,垒起一个小竈。
凌曜这次没闲着,主动去溪沟边,用头盔舀了点残存的泥水回来。
火苗升腾起来,驱散了夜间的寒意,也映亮了凌曜专注盯着火堆的脸。
他挽起袖子,露出小半截白皙的手臂,拿着小刀,模仿楚焕的样子给木薯去皮,生疏,却格外认真。
楚焕看着他被火光勾勒出的柔和侧脸,微微抿起嘴唇,这家夥,安静下来不作妖的时候,确实……挺顺眼。
“不是那样。”楚焕看不下去,伸手拿过他手里的小刀和木薯,示范了一下正确的去皮手法,“顺着纹路,别太深,浪费。”
凌曜凑近了看。“哦……这样?”他伸出手指,虚点在木薯上,指尖离楚焕的手极近。
楚焕把去皮干净的木薯塞回凌曜手里:“自己试试。”
凌曜接过,低头继续跟木薯奋斗。
楚焕松了口气,心里却又有点莫名的空落。
他甩甩头,专注于处理剩下的木薯。
木薯在火上烤着,散发出一种带着土腥味的丶朴素的香气。
凌曜盯着那逐渐变得焦黄的外皮,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比压缩饼干香。”
楚焕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用树枝翻了翻火堆里的木薯。
烤熟後,楚焕掰开一个,露出里面粉白的芯,递了一半给凌曜。
凌曜接过,吹了吹热气,小心地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眼睛亮起:“嗯!味道还行!”
他吃得很快,却并不粗鲁。
吃完自己那份,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目光瞟向楚焕手里剩下的半个。
楚焕动作顿了顿,把自己那半个也递了过去。
凌曜有些意外,擡眼看他。
“我不饿。”楚焕移开视线,看向跳动的火苗。
凌曜没客气,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吃着。
吃完这顿简陋却热乎的晚餐,两人围着火堆休息。
夜风穿过林隙,带着凉意。
凌曜拢了拢衣领,往火堆边靠了靠。
楚焕看着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开口:“你的能力,用多了会看到幻觉?”
他想起之前凌曜提到过的副作用。
凌曜拨弄火堆的动作停了一下,擡眼看他,火光在他眼底跳跃:“怎麽?担心我发疯拖累你?”
楚焕皱眉:“我问正经的。”
凌曜与他对视片刻,收起那点玩笑的神色,语气平淡:“嗯。主要是声音,有时候也会看到一些……过去的碎片。”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太活跃了,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