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中,大竹峰除了张小凡外,出战的七名弟子中,四胜三败,宋大仁、田灵儿、何大智和杜必书都进入了下一轮,加上运气好的张小凡,大竹峰八名弟子中倒有五人晋级,这是数百年来少有的好成绩,直把田不易乐得合不拢嘴。
……
第二日。
早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云海之上,青云门弟子如前日一样来到广场上,继续观看着这一甲子一次的青云门“七脉会武”大试。
大竹峰众人站在昨日那张红榜之下,只见那红榜上有一半人的名字被除了去,而在张小凡的名字旁边,也写上他今日的对手——楚誉宏。
早上起来,张小凡心里就不知为何开始紧张,虽然他明知道自己多半是来见识一下,但心头就是不由自主地紧张,心跳加,口干舌燥,连早饭也只吃了两口就没有胃口了。
这时田不易与苏茹走了过来,大竹峰众弟子都迎了上去,田不易看了看众人,道“昨日你们表现得不错,但今日进入第二轮,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各脉的精英弟子,你们都要小心。”
众人齐声道“是。”
苏茹看了一眼张小凡,走了过来,道“小凡,今天你是第一次比试,一切小心,知道了吗?赢了师娘奖励你一样东西,苏茹小声地说”
张小凡好奇师娘奖励什么东西,但内心一阵温暖,低声道“是,师娘。”
田灵儿直直地看了看张小凡,忽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头对众人笑道“你们看小凡多紧张啊,额头上都冒汗了。”
众人都笑,宋大仁也笑道“我刚才也安慰过小师弟了,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用,还是要小师妹你出马才行。”
田灵儿啐了一口,转头对张小凡道“小凡,我等一会儿也要比试,不能去为你加油了,自己要努力,还有,一切小心啊!”
她近在咫尺的美丽脸庞,吹气如兰,张小凡仿佛闻到了淡淡幽香,忍不住一阵激动,重重点头,却不知怎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田灵儿显然没有想得太多,冲着张小凡笑了笑,便走过去与各位师兄聊了起来。
片刻之后,众人三三两两分开离去了,有比试的去了擂台,没比试的就去为同门加油,只是,没有人想到与张小凡一起。
或许,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根本没希望的人吧。
张小凡站在原地,看着诸位师兄都走得远了,心中忽然一阵说不出的难受,缓缓走到那张红榜前,又仔细看了一遍。
他与那朝阳峰弟子楚誉宏被安排在了最远的“震”位台上比试。
张小凡苦笑了一声,向着那边走去。
一路之上,无数青云弟子穿来行去,谈笑风生,张小凡在一旁听了,多半是议论昨日比试结果的。
昨日比试,众人公认的几位热门人物均轻松胜出,其间还有不少人谈到了龙峰一脉除了齐昊之外,似乎又出了个年轻高手,张小凡听他们形容了几句,便猜想那多半是林惊羽了。
但更多人谈论的却是小竹峰的陆雪琪。
这拥有神剑“天琊”的美丽女子,道行高深出人意料倒还罢了,但昨日众目睽睽之下,生生击断了对手的仙剑,似乎令许多人很是不满,不过这却使更多人想去观看她的比试,人气反而有升无降。
张小凡边听边走,心中也不禁想起了昨日那冰霜美人陆雪琪的模样,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呼喊“小凡。”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张小凡抬头一看,立刻笑了起来,只见林惊羽大步走了过来,张小凡迎了上去,笑道“我说怎么一直找不到你呢,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林惊羽向身后一指,道“今天我还要比试,就在‘坎’位台上,自然要早早过来准备了。”说着上下打量了张小凡一番,笑道,“今天也轮到你了吧,在哪个台?”
张小凡道“我在‘震’台,马上要开始了,不能过去给你喝彩了,你自己要小心。”
林惊羽笑道“你也是,咦,怎么你同门师兄、长辈都没来看看你呢?”
张小凡怔了一下,强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一脉人少,而且今天比试的人又多,师父、师娘他们都去观看大师兄和师姐的比试了。”
林惊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小凡振作精神,笑道“这也没什么,反正我只是来见识一下,不打紧的。倒是你可要加油了,别让人说我们草庙村出来的人没出息。”
林惊羽重重点头,正要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钟鼎响声,他回头看了看,道“我的比试就要开始了,不和你说话了,等一会儿如果来得及,我立刻过去看你。”
张小凡点了点头,道“你快去吧。”
他这般自嘲着,慢慢地走到了“震”位台边。
这里是云海广场的最东边,一眼看去,居然只有十几个青云弟子,多半也是朝阳峰门下弟子,与中央处陆雪琪的“干”台相比真是天差地别。
比试开始他伸出手,探到怀中,摸着了那根冰凉的烧火棍。
一个月前,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也不会注意的情况下,张小凡惊讶地现了自己竟然可以勉强操纵这根黑乎乎的烧火棍,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当他在夜深人静无数次地重复之后,随着他的念力驱动,这根烧火棍的的确确在移动着。
“驱物”,这是青云门修真道法中如雷贯耳的一个词,是太极玄清道修炼至玉清境第四层境界的表现,更是每一个新进弟子在无数年修炼的日子中都在内心深处重复念着、盼望着、努力着,而张小凡甚至于只敢在梦里才想着自己达到这一境界,能够在师父面前争一口气,能够让师父开颜一笑。
可是,这可能吗?
张小凡拼命压抑住了自己,没有对任何人说起此事,与此同时,他试着用念力去驱动其他物体如厨房的锅碗瓢盆时,却没有任何动静,这也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会出现这么古怪的情况?
深夜梦回,他爬起凝视着这似乎注定与他纠缠不清、古古怪怪的烧火棍时,都能感觉到那一丝冰凉之气,在他身体里缓缓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