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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60(第9页)

“过来!”她声音里含了几分严厉。

许思睿这才缓慢地走了出去,挪到祝婴宁身边,虚脱地蹲下去。

两张叠起来的纸巾被血液濡成刺目的鲜红,她示意他接替她的工作,帮许思阳按压止血。许思睿抗拒地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没有动。她索性用空闲的左手强势地把他死死抓在膝盖上的右手拽了过来,分开他蜷缩的手指,教他如何用指腹按住纸巾。

纸巾湿漉漉的,隔着这层濡湿,他隐隐约约能感受到许思阳皮肤与血液的温热。

泪珠滚出眼眶,许思睿咬着下唇低声啜泣起来。

“你看,他没有死。”她在他身边轻声说,“他还是温热的。许思睿,人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他含着泪拼命点了点头。

救护车在15分钟后赶到,医护人员抬了担架上来,把许思阳接进电梯里。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上救护车之前,其中一个护士抽空问。

“我们都是。”祝婴宁拉着许思睿上了救护车。

她动作太快,护士本来想说只能上一个家属,可转眼看到他们两个都是小孩,而且祝婴宁看起来小小一只,占不了太多位置,便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专心配合其他医护人员检查许思阳的情况,为他处理伤口。

救护车行驶到中途,许思阳醒来过一次,医护人员问了他一些基础的问题,他答得含糊不清且颠三倒四,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昏迷中无意识呢喃而出的语气词,说完便再次陷入了昏迷。

到达医院以后,医生和护士推他去拍片检查,那个与他们说过话的护士走过来,问他们成年了没有,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让他们打电话叫上成年监护人:“你们还太小了,有些事做不了主,让你们父母过来。”

她说完就离开了,剩下许思睿坐在凳子上惊惶不已,无意识地拉住了祝婴宁的衣角,像在寻求庇护。

祝婴宁摸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按出许正康的号码。

“别……”他猛然坐直了身体,开口阻止她,声音异常沙哑。

她抬头看着他:“你害怕他?”

许思睿僵住了。

静默了许久,他才结结巴巴地试图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怕他,是因为……我没有……许思阳不是我……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

“停,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她抬手打断他的话,“因为不管真相是什么,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许思睿,我在乎的不是真相。”

我在乎的是你。

他像被施了定身术,迷茫地看着她,迟迟没有动作。就在祝婴宁以为他没听清她的话,她需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下一秒,他终于动了,抬起手臂,猛然抱住了她。

第156章燃尽的蜡烛

他用的力气非常大。

大到祝婴宁感觉自己的肩胛骨都快被他勒变形了,下颌磕在他干瘦的锁骨上,两相一撞,撞得她眼冒金星,好险没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混沌地想着他以前有这么瘦吗?怎么感觉不仅锁骨,连肋骨都比以前明显了?趴在他肩窝处缓了一会儿,想呼吸,却发现鼻子也被他的衣服捂住了,吸进去的全是他身上的气息。

这回沐浴露的甜香变得极淡,杂七杂八地混合了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味道并不清新,她却没有避开,安安静静地伏在他怀里,任由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她捏碎镶进骨髓里一样。

她排空所有思绪,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祝婴宁觉得再不透气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许思睿终于松手了,站起身时顺带抽走了她掌心里的手机,走到没人的地方拨打电话。

隔得远,她听不见他与许正康说了什么。

但她知道许思睿每次与许正康交锋都伤筋动骨。

许正康就像埋在他身体里的刺,每次交锋,这根刺都会拔出寸许,总有一天,它能从他身上完全脱离,可这个过程中,皮开肉绽无法避免,连带着剥离的还有他身上腐烂的血块。

**

许正康姗姗来迟,他赶到之前,许思阳又醒了一次,吐了些胆汁出来。医生竖起两根手指,问他这是几?他说这是手指,又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说自己是爸爸妈妈的儿子,随后频频哭嚷着头痛头晕,没过多久又昏睡过去。

诊断结果出来,是重度脑震荡兼头部外伤,万幸没有脑损伤。医生说需要留院观察,注射胞二磷胆碱等神经营养药物。

许正康是凌晨时分独自赶来的,来到医院以后先向医生问了许思阳的情况,尤其询问了后遗症。医生说后遗症每个人的表现都不太一样,有可能会出现短期内的记忆力下降以及经常性头痛。

“会影响智商吗?”

“恢复得好的话不至于。”医生让他不用过度操心,脑震荡患者多半都可以恢复到脑震荡前的水平,只要注意避免二次损伤就行。

但他说完以后,许正康还是凶神恶煞地朝许思睿走了过来,每一步都迈得极重极沉,右手也高高举了起来。

许思睿坐在椅子上,没躲。

眼看许正康如同一颗滚动的巨石,就要碾到许思睿面前,祝婴宁的腿不受控制地动了。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

她拦在了许思睿面前。

许正康对她而言就像黄俞亮对祝知微而言一样,中间横了一份似是而非的恩情,于是她们在他们面前天然地处就低位,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缺失立场挺不起腰杆。

对抗他们实则是在对抗自己内心的良知和愧疚。

她站在许思睿前面,手臂伸长,挡住他的身体,嘴唇张开后凝滞了几秒,才积蓄起话音:“许叔叔,许思阳要是有事,许思睿就是您唯一的孩子,您要靠他养老送终的。今天您要是当着医院这么多人的面打他,你们之间的父子情分就彻底断了。”

许思睿当然不可能给许正康养老送终,更别提什么狗屁的父子情分,没把他毒死都算不错了,这只是说给许正康听的缓兵之计。

她当然想指着许正康的鼻子骂他禽兽不如,或者干脆捅他几刀,像个疯子一样撒泼卖疯,高声说都怪他,都是因为有了他,一切才会演变成如今这个境地。

但她不能。

这是她所能想出来的唯一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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