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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第6页)

他滑下床,刷牙洗脸完毕,开始收拾行李。首先防风保暖的羽绒服肯定是要带的。其次秋衣秋裤也得收拾一套过去换洗。还有必不可少的身份证、手机和充电宝……

把东西都装进背包后,他起身去玄关处挑鞋,既要保暖,又要耐走,还得防止下雪,他想来想去,挑了双雪地靴。

离开小区,打车去火车站的路上,许思睿相信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疯狂的事了。

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跨越祖国疆土的一千多公里,穿越数个省市,仅仅只是为了逮住对方,问一问她的真心和抱负——

作者有话说:22:30还有一更。

第93章不笑

由于不熟悉路况,许思睿硬是花了三天才打听到祝家村所在的位置。

天知道他是怎么找进来的,站在祝婴宁家熟悉的破烂屋子外,他觉得自己不去参加徒步或者马拉松绝对是运动届的一大损失。本来打了满腹草稿,决定见到祝婴宁以后一定要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拷问她,可真正站到她面前,他却失语了。

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生气。

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是说好了初十会来北京?”

祝婴宁还沉浸在他是活人而不是梦境产物的震撼里,被这个问句点醒,悬在半空的心脏跌下去,重重摔回深渊。

她回头看了眼半掩的房门,里头刘桂芳等人还在酣睡。

该怎样开口向他解释?

贫穷不是罪过,它只是令人窘迫而已。

可偏偏窘迫最难述说。

对他说明她家里糟糕的境况,就好像别人来做客,却把屋子角落里的霉挖出来给对方泡茶喝。正常人不需要喝,一闻味道,一看色泽,肯定都恶心得想吐。

她不想用她家里的艰难困苦来招待他。

“祝婴宁——”许思睿皱起眉,恨不得手里有个榔头敲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她那副欲言又止、愁绪万千的表情让他直起鸡皮疙瘩,“你演什么林黛玉呢?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她眼神飘开。

“言而无信是你做人的准则?”

她沉默不语。

简直像在对棉花出拳,许思睿火大得不行:“不说?行,不说我进去问你妈。”说完就推开半掩的门朝屋子里走。

祝婴宁被他吓了一大跳,眼疾手快拦住他,把他从门槛内拽回门槛外。

“你说不说?!”他怒目而视。

“我说我说……”她小声求饶,点头如捣蒜,有种自己是犯人在被审讯官严刑拷问的错觉。

审讯官严厉地瞪着她,她只好垂着头,唯唯诺诺地把过年以来发生的事情简略交代了。

许思睿听完,不可思议地扬眉:“就这?”

“……”祝婴宁愣了愣,“什么叫就这?”

她真实感受到的痛苦仿佛被他贬低得一文不值。

可他无视她脸上的震惊和怒意,看起来倒像是比她还生气,恨铁不成钢道:“你是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怎么回事?!你心疼你妈,打算留在村里帮她,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她呆滞地问。

“然后你打算怎么办,和你妈轮流照顾你爸和你奶奶一辈子?假设他们能再活四十年好了,这四十年里你是打算和你妈一起困死在山村里,两个人一起痛苦四十年?”他难以置信,“你有没有想过只要继续读书,六年后你就可以出来工作了,到时你完全有可能找到一份高薪工作,挣到足够多的钱请护工,或者把你爸爸和奶奶送进最好的疗养院,这样你妈妈只需要辛苦六年而已。只要六年,你们都能获得解脱。”

他说:“你以为留下是在帮她,其实恰恰是在害她,也是在害你自己。本来你妈妈只需要忍受六年的煎熬,你却因为一时心软要让她操劳四十年,顺便搭上你自己的一生。”

“你妈妈认知有限,思想愚昧,重男轻女,鼠目寸光,只能看到眼前,看不到长远的将来。祝婴宁,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更不能被她的思路带跑。你读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看得比这里的人更高更远吧?”

祝婴宁被他说得完全怔住了。

足足过了两三分钟,她才发出声音,低喃道:“可我就是怕她独自一人撑不过这六年。她这样很辛苦,万一她突然想不开……”

“难道你就不辛苦吗?”他皱眉打断她,“怎样撑过这六年是你妈妈自己需要担负的责任。她有她的责任,你有你的责任,你只需要把你自己那份做好就行,没必要替她承担她那份。祝婴宁,你的责任不在这里。”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存在非常大的思想差异,也许是城乡文化造就的,也许是父母不同的栽培方式,也许是生而有之的性格。

最明显的区别是,许思睿想事情总是先考虑到“自我”,把事情功利地量化,而她想事情总是先考虑到“他人”,包含许多人情因素。不能说这两种思维方式谁对谁错,但是和他交流,确实常常能带给她全新的启迪。

她从来没想过痛苦可以用年限来比照。

无论这个方法是否合理,他都为她提供了一个破局的视角。

冰冷寂静的雪夜里,破旧的房屋外,积雪压塌了树枝,发出爆裂的声响。

就在许思睿还想说点什么时,房门打开了。

刘桂芳从里面走了出来,精神紧绷,神色慌张:“宁宁,你大半夜在和谁说话呢?”

她问完,眼珠一转,看到了站在祝婴宁身侧的许思睿,大吃一惊,“你是……你、你!你是思睿?!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妈,他是……”

祝婴宁正想解释,刘桂芳就疯了似的捂着脸颊大叫起来:“你要来带走我的女儿!是不是?是不是?!你要骗她走!你们要去哪?你们一个个的又要丢下我了,啊——?!”

她这么一叫嚷,村里沉睡的狗闻声狂吠起来,依稀有村民被她的惊叫惊醒,起身拧亮屋子里的灯。

风声肃肃,刘桂芳隐没在黑暗中的面容扭曲。那双因长久操劳而失去光泽,连眼白都显得昏黄黯淡的眼珠微微从眼眶里鼓起,像金鱼,也像上吊而死的鬼,活生生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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