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亲自到皇帝面前为楚云璋告了假,两人一起回了府。
楚云璋如今尚不满三月,沈氏自然担心被人冲撞到了,又拉着他细细问过饮食睡眠,还检查了他贴身带着的护身符。
这才把一颗慈母之心放下。
母子二人早已合计过多次,若是凭借腹中龙子入宫,难免招人非议。
但若是荣庸封後在前,公布喜讯在後,那才是双喜临门,无上荣宠呢!
沈氏越想越是得意,又戳了戳楚云璋的额头,笑骂道:
“也是你这傻小子有福气,只一回便有了,日後又是嫡子又是长子的,该有多尊贵呢?连你父亲近日都往咱们这边来得勤了些,直夸你有本事!”
楚云璋故作羞赧地笑了笑,这才意有所指道:
“瞧娘亲说的,咱们楚家不是已经有了个君後吗?怎麽到我这里,您就高兴成了这样?阿怆知道了,又该埋怨您偏心了!”
沈氏不在意地笑笑:“你是我头生的孩子,又是我亲自看顾长大的,我不疼你又疼谁?”
“你不知楚清怆有多好笑,上回我去瞧他,临走时,他还赌气唤我楚侯夫人,瞧着是要与咱们一刀两断了,这样也好!免得日後带累坏了你!”
听她这麽说,楚云璋反倒是有些不安,若按楚清怆的性子,当真要一刀两断,又岂会就这样算了。
“母亲,您是亲耳听到他说会让出君後一位的,对吗?”
楚云璋这一问,又让沈若昭被迫想起了那日的场景。
“母亲,您告诉我,我便让出君後的位置,不让兄长为难。”
还有那头孱弱的九色鹿,它温热的舌头带来的触感,仿佛还在眼前。
沈若昭有些不自然,只得陪笑起来,呐呐道:“是!是!他是这麽说……想必,想必也不会出什麽岔子。他性子虽有些孤僻阴郁,但还是很听我话的,这次不也成功把陛下激怒了吗?”
说话间,沈氏又想起了今日的传闻,犹豫片刻後,还是苦口婆心道:
“云儿,我今日怎麽听说,你劝了陛下对那个逆子掌嘴?”
楚云璋闻言立马将脸垮了下去,不悦道:“母亲何出此言?若非我求情,陛下都要将他打死了!我不开口,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于人前吗?”
沈若昭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起来:“好云儿,娘亲不是责问你的意思。这些年凡是有些好的,便是抢了来,娘也要弄给你,又怎麽会责问你呢?”
“那能是什麽?娘亲心里果然还是疼楚清怆多一些的!”
沈氏被他磨得没了主意,只能手忙脚乱地哄道:
“嘿,你这孩子,娘亲最疼谁丶最爱谁,你心里当真不知吗?”
“为娘不过是怕你被那个逆子带累坏了,没得因为他,把这些年的好名声都搭了进去!眼看着就要立新後了,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楚云璋嘟了嘴,又狠狠捶了捶肚子,故作委屈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沈若昭哪里能让他真的锤到肚子上,忙将那双保养得宜的嫩手接了过来,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上去,嘴里还在调笑着:
“是哪只手手不听话,去锤我的宝贝孙儿啊?娘亲定要狠狠地罚上一罚!”
这是幼时母子二人常玩的把戏,如今再次重演,虽然十分幼稚,却恰好驱散了楚云璋心中的所有不安。
无论如何,这些年的母子之情也做不得假,他不信哪日东窗事发,沈若昭就能不管不顾地将这些情谊抛下。
他就是沈若昭最爱的儿子,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就算只是一场梦,他也会将这场梦维持到底,不容任何人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