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楚清怆笑出了声,“是对荣庸的真心,还是对後位的真心?他叫的云儿是谁,你当真不知?”
肖焰冰被他戳中了心事,竟不敢与那双锐利的眼睛对视。
楚清怆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继续用那种清淡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
“荣庸与楚云璋年少相识,一见倾心的佳话不是人尽皆知吗?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只想寻个由头拿我出气呢?”
“你怕日後楚云璋入主中宫,日日相对,显出你这个赝品的无用。所以今日大闹一场,好让阖宫上下以为你不知情,稍留几分尊严,不至于太过难堪,不是吗?”
他又望着眼前娇媚生动的地坤,恶意地笑了起来。
“可惜现在,他们全都知道了!”
肖焰冰自入宫以来,便深受恩宠,如楚清怆所言,他早知道自己的恩宠是从哪里来的,也从未想过要取而代之。
可荣庸的荣宠实在让人沉沦。
好几次他都坐在了原本属于楚清怆的位置上,享受着群臣们的叩拜,而楚清怆却只能跪在角落,默默听着荣庸对他的斥责。
于是他想,正主他不敢取代,但属于君後的位置,或许本就是他的,只待楚清怆一死,便能物归原主。
他在等着楚清怆死,他知道,连荣庸也是!
可是!为什麽楚清怆都快死了,这君後的位置还是轮不上他!
还有楚云璋不是清高得很嘛!竟然背地里一早就爬上了龙床?
唾手可得的君後一位竟就这样落了空?!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沉默寡言,狼狈如死狗的楚清怆,竟然这麽会咬人!
还咬得这麽深丶这麽毒!
短短一番话,竟就将他的心思都揭了个干净,令他难堪至此,再转头望向殿内神色各异的衆人,更觉议论纷纷,颜面尽失。
一时间,那张原本姣好的面容都因过度扭曲而成了骇人的模样。
“楚氏!你又有什麽好得意的!你的好哥哥原来就是扶光,陛下龙颜大悦,已经下了旨意,要改立新後。如今朝野上下都在等着你死呢!”
他越说越是得意,望着楚清怆已接近青灰的面色,仿佛终于扳回了一局。
“你要是识相,死在了改立新後的前夕,说不定还能保住死後的尊容。若是死得晚了,就得背上罪名,被赶到冷宫去咯!”
“啧,真可怜!”
楚清怆也笑了起来,“是啊,挺可怜的。”
云君侍见他竟然还笑得出来,心头的怒火更加升腾了起来,又转过头命令宫人们继续打砸。
一时间,幽怀殿内又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楚清怆就这样跪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云君侍望着眼前神态自若的人,只觉一腔怒火砸到了棉花上。
楚云璋的挑拨他哪里不明白,恨只恨他并不敢对皇帝的心上人动手,那麽收拾收拾楚清怆,应该也无伤大雅吧!
“砸!给本殿继续砸!就这些破烂货,我家奴才都不用,便是砸了十倍,本殿也赔得起!”
楚清怆还是倚着床栏,并无任何反应,直至有人摸去了厢房,擡出了一堆纸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