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夫弑父”,从头到尾,用的都是楚云璋的生辰啊!
可楚云璋根本就不是什麽扶光!那若是用楚清怆自己的生辰来呢?
扶光要送给天下人的诗,究竟是什麽?
荣庸几乎是慌不择路,立马便冲向了城墙下,又高声急呼起来:
“灭火!快!灭火!”
两旁的兵士还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读书人却早已冲了上前,将残存的孤本都抢了出来。
可惜火势实在过大,便是抢了些出来,也是烧得七零八落。
荣庸捂着这些残页,若获至宝,立马将楚清怆的生辰报了出来,颤声道:
“罔朝二百八十六年秋,七月十五卯时三刻,这才是丶才是扶光的生辰,快!快!看看他到底留的到底是什麽诗!”
衆人闻言像是抓到了最後的稻草,立马行动起来。
兵士们也反应了过来,忙从河道内提了不少水来将火熄灭。
只可惜火势过大,那些水扑下去不仅没有成效,反而激起了阵阵黑烟,本就残破的书册这下更迷糊不清了。
到最後,任衆人如何努力,还是没有拼凑出扶光想要真正告诉衆人的诗。
他的最後剖白就像这些残卷一样,只留下了些七零八落的字句。
有“孤勇”丶“孤影”丶“孤王”,但唯独没有“独夫”。
有“抗倭”丶“兴邦”丶“留名”,但唯独没有“弑父”。
从头到尾,扶光要送给蟾影的,都不是“独夫弑父”,而是“孤勇抗倭丶孤影兴邦,孤王留名”。
他从来都是最懂他的,一直都是。
荣庸彻底瘫倒在了地上,莫名的悔意彻底将他击垮,这回他终于转过了身,向着夏林吩咐道:
“昭告天下,是朕错了!是朕错了!朕冤枉了扶光先生,朕要为其正名,他再也不会是朕的废妻。他是朕的肱骨大臣,朕要亲自迎他入翰林,登内阁!”
“朕与楚清怆,蟾影与扶光,要做不世之君臣,不世之知音,我们会共创盛世……”
“可惜了,陛下,来不及了。”
来人正是赋闲多日的陆尚,他受楚清怆所托,收下三个锦囊依计行事。
锦囊一,立时打开,其上为:新书付梓并附上《并蒂莲》及序跋,目的是引君入瓮。
锦囊二,待有人冒充扶光後打开,其上为:携书肆之人上奏,力证楚云璋并非扶光。
目的是利用荣庸维护楚云璋之心,借荣庸之手将陆尚与书肆衆人撇清,以保日後事发不被牵累。
锦囊三,待荣庸报出楚清怆生辰之後打开,其上仅有“呦呦鹿鸣”四个字并一封书信。
至于那封书信里究竟写着什麽,陆尚并不知道,他只是依言将所有的锦囊都送到了荣庸面前。
荣庸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锦囊,心乱到了极致,他预感着自己的命运即将被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颠覆。
可他别无选择,他只能颤着手将那封尚未啓封的书信接过。
因为那上头更有潦草的字迹写着“红袍小将”四个字。
而这,和着先前的“呦呦鹿鸣”一样,正是独属于那段过往的特殊称谓……
是绝无可能被楚清怆知道的称谓!
楚清怆究竟是想用这封信告诉他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