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庸瞪大了眼,难以置信道∶“你自己与奸夫茍合,生下了野种,竟然还有脸怨憎于我?楚清怆,你就恨我到了这种地步?”
楚清怆见他一脸愤然,也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了,冷声质问道∶
“你自己做戏诬陷于我,竟然把自己也骗了过去?荣庸,你若不想要我的孩子,一杯毒酒送我们父子西去便是,何苦这样折辱于我,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堪之人吗?”
荣庸被他问的有些哑然,楚清怆一派正义凛然,他几乎都要信了。
可那日的滴血验亲根本做不得假,这孩子身上的毒也只有楚清怆一人所有,还有冰月的证词,甚至刑部这几日都已经快把那奸夫给揪出来了。
楚清怆竟然还敢狡辩?他便是真的认了,自己难道还会送他去死吗?
楚清怆见荣庸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还在揉眉苦恼,心中的苦痛更甚,他又望了一眼怀中的孩子,红着眼颤声道∶
“荣庸,我究竟做错了什麽,你要如此地厌憎于我?从头到尾,你有问过我一句吗?你又何曾信过我一分?”
荣庸压抑住怒火,也冷声道∶“朕说了,此事证据确凿,你抵赖不得!”
“所以你就要如此迫不及待地来发落我?哈哈!荣庸,为何我今生要遇到你啊?”
荣庸几乎不敢与那双破碎的眸子对视,可他又实在贪恋方才的温暖,想了又想,竟然咬牙道∶
“朕不是来发落你的,而是给你一个机会。”
楚清怆仍旧直视着他,便听见他道∶
“杀了这个孽种,朕当什麽都没有发生过,以後……再给我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好吗?”
楚清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就因为自己生出了个残缺的孩子,荣庸竟然就要逼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甚至为了“将功折罪”,日後还要再为荣庸生一个孩子?
荣庸把他当做了什麽?
楚清怆怒极反笑,“你自己是个畜生,便要逼别人也做畜生吗?”
“楚清怆,你大胆!”
荣庸的话语未落,跪候一旁的狱卒们便极有眼色地将牢门打了开来,又冲进去将楚清怆押到了荣庸面前。
荣庸心头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了。
他拧起楚清怆的下巴,望着那张早已毁容的面庞,自己也开始鄙夷起自己来。
为什麽会对这样的货色恋恋不忘呢?为什麽要对这样一个不甘寂寞的贱人一次又一次放低自己的底线呢?
他恨恨出声,“楚清怆,日後朕不会对你再心慈手软!”
楚清怆也恨恨地将荣庸盯着,仿佛是遇见了隔世的仇人。
“我亦是!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到机会了,否则同归于尽,我也不会放过你!荣庸,我恨你,永远恨你!”
“恨”字方才出口,荣庸的心竟然安定了下来,他今日来此,似乎就是为了这个答案。
是吧,他早知道的,楚清怆也不要他了,楚清怆早就恨他。
和抛弃他的每一个人都一样。
所以,他只能自己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