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be走向之最後的背叛
荣庸走得匆忙,只来得及将钱袋子摘下来塞进楚清怆手里,便骑上快马转身离去。
马蹄哒哒,他没有回头看过楚清怆一眼,楚清怆也没有转头目送他,他们二人之间似乎从来就不会有这些温情的缱绻。
楚清怆又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约摸能有个几十两的样子,盛华坊是别想了,但买个成色稍好的玉器应当还是可以的。
荣庸就是这样,嘴上说得再懊悔,经年累月的怨憎和情爱,依旧如初,丝毫未改。
幸而楚清怆也从来没有信过。
打定了主意後,楚清怆也没有急着往市集上赶,背着手又把国子监绕了几圈後,这才擡步走进了一家玉器店。
云国玉石稀少,动辄便要成千上百之数,几十两至多能买个玉玦也就是了。
楚清怆将身子都探在了磨台上,挑拣了片刻後终于选定了一枚通体水清色的碧玉玦,又花了一两银子请大师傅在上头刻了个“福”字。
如此,才勉强为他的小瑜儿备好了一份见面礼。
宫外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由和静谧,楚清怆将玉玦放在光下看了又看,脸上都是餍足的笑意。
可惜夕阳西下,血红的残光从缺口处渐渐透了进来,一点点将楚清怆的脸庞吞噬殆尽。
楚清怆明白,他的时候终于到了,这样静谧的时光,虽然美好,却并不值得眷恋。
他用了十九年,才换来这样的岁月静好,值也不值,他不会眷恋。
楚清怆微微侧了侧脸,他的发髻已经完全散了,枯黄的发丝被风扬起,又在空中打着旋儿,连带着那身褪色的子衿也有了洒脱之意。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
他捏着玉玦,轻声哼唱着歌谣,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眼前,从此之後,世间再无楚清怆。
幽怀殿
沈若昭心绪癫狂,下的毒并不少,可她没想到的是,楚云璋分明知道有毒,却还是将所有汤药吃了个精光。
如今毒入五脏,楚云璋的也情形并没有比楚清怆好上多少。
可不同的是,楚清怆就从不会用如此痴恋和可怜的神情望着沈若昭。
楚云璋无助地抱着沈若昭,脸上都是乌黑的脓血,见沈若昭并没有排斥的意思,眸子更是鲜活了几分,又把头往沈若昭手下蹭,这才哭出了声:
“母亲!云儿真的好想您啊!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是没得选啊,若是可以,我只想做您的孩子的!”
望着这一幕,说不心疼是假的,沈若昭知道自己不该,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这一刻,恨意和愧疚丶怨憎与心疼都争先恐後地冒了出来,让沈若昭分不清楚哪个才是自己。
楚云璋见她不语,也哭得更加大声了,他死命地晃动着沈若昭的双手,又是祈求又是哭诉。
“娘亲,您原谅我好不好?那这样!以後我再也不和楚清怆争了!好不好?您可以先去爱他,爱完了之後再来爱我,好不好?我不做您唯一的孩子了,这样行不行?我真的……”
提及幼子,沈若昭这才触电般的收回了手,又想到他被自己逼得坠了楼,心中的怒意与委屈更是滔天,索性一把将楚云璋推倒在地,恨恨道:
“爱他?我拿什麽爱他?他和我早已是水火不容,你满意了?你这个野种终于满意了?我只能别无选择地来面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