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瞧把你吓的。”他起身理了理领口,“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但是我的话,都是认真的。”离开前,他停下脚步,再一次明着暗示她,“沐妍,我是认真的。给我点时间。”
第78章谁夺我小娘妻
{本章安玲公主x莫嫔支线,含小小橘车}
话道安玲公主,年已十九,早到了婚配的年纪。可她似毫无嫁意,蹴鞠大会回回都去,也未尝见她中意过哪家公子。
容盈盈已成朔王妃,出入宫内反倒成了麻烦事。然公主不甚介意,因为她还有莫嫔相伴。莫嫔永远也不会离她而去,将来无论嫁与何人,但有莫嫔相伴便是足矣。
公主在宫中戏台上,假模假式地学唱戏。只道这萧家人种身长,她扮作小生模样,那是一身抖擞长袍舞乾坤,气宇轩昂不输郎。只怪她刻意胡闹,那嗓鸣如杀鸡,愁得莫嫔在台下怨她,“你这傻丫头,快下来!我耳朵都快聋了!”
“哎!”公主绕了圈折扇,举手邀约,“莫嫔娘娘,小生唱得辛苦!汝何不登台共吟?”
莫嫔拿帕子掩着笑意,“不要,真丢人。”
“啊,啊,啊,啊——”公主四声“啊”字,音调各异,学着戏腔往后踉跄了几步,叹曰,“汝竟觉丢人?!啊!吾心伤矣,伤矣!”她一屁股坐地,演上了哭戏。
“好好好,拿你没辙……”莫嫔由宫女搀扶上台,俯下身似如本能地将公主搂入怀里,“我陪欢逸唱,可你得好好唱,瞎胡闹可不行。说吧,想来段什么?”
“嗯……”公主枕在莫嫔胸脯上,倒也想了阵才道,“那且来段梁……”
话未尽,戏楼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原是皇上途经此地,闻戏院嬉闹,遂来一探。
两人相扶着起身行礼,皇上赐她们平身后,他审视着公主说,“欢逸,你这是何打扮?”
父皇的口吻里已夹杂了责备,公主却天真未觉。她整了整衣冠,傲气斐然地答,“回父皇,这可是戏里小生的装扮。儿臣,可还入得父皇法眼?!”
皇上岂不知此乃小生装束?
见公主懵懂,莫嫔忙上前打圆场,“回禀皇上,公主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昨日还同太师探讨易经,今日是太师休沐,公主才得空来此小打小闹。不曾想惊扰了圣驾,还望皇上恕罪。”
公主见莫嫔为这点小事如此谨小慎微,她正躬在一旁执扇掩笑。
皇上拨弄着念珠,看似轻描淡写道,“哦,原来如此,也算不得惊扰。兴趣广泛本是好事,但身为一国公主,更应知道兴趣也有贵贱之分。这戏台子,以后不许再登了。”
“什么?!父皇……”公主惊愕之际正要反驳,却被莫嫔暗暗拦下。
皇上接着道,“好了,既读了易经,下回考皇子功课时,你也来吧。”
“啊?!”
皇上留下此话后,便起驾而去。
“惨了惨了!莫嫔姐姐,你害惨我了!”公主慌得捶胸顿足,“我那哪是探讨,分明是被太师训得狗血淋头。这下该怎么办啊?!”
莫嫔握她双手,不叫她乱了阵脚,“傻欢逸,看不出你父皇都不高兴了吗?再说下次考功课还早呢,我多陪你用用功便是。”
公主犹有不甘,“父皇也是,对我愈发严苛了。我还是早日找个人嫁了吧,省得还要背书。”
莫嫔轻笑着推了推她,“你也不怕羞,堂堂公主竟要为了逃课嫁人。”
公主却道,“本公主早就想搬出宫住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向父皇开口?”她从其身后环住莫嫔,“莫嫔姐姐,待来日我寻得一乖巧听话郎做夫婿,让他伺候我,孝敬你。你我二人离这宫去,余生继续过这般神仙日子,好不好?”
莫嫔往后升起手,抚上公主的面颊,“傻孩子,我乃后宫妃嫔,怎可离宫?待你嫁人后,时常来看看我,便是……”
公主打断她,更将她搂紧。小生之姿仿若如意郎君,若有若无间轻托怀中美人丰乳,又吻上了姐姐的芳颈,“莫嫔姐姐,不许你这样想,我定不让任何人拆散我们……”
却道天有不测风云,公主的愿景远赶不上变故。当晚,她已准备就寝,会当时,忽见宫中来了几位皇上身边的宦官,竟直奔莫嫔寝殿而去。公主心中生疑,不暇顾及礼数,曳着睡袍匆匆赶去。
见公主亲来问话,领头的康公公躬身回道,“禀告公主,皇上有旨,召莫嫔侍寝。”
公主一度怀疑自己耳背,令他再答一回。康公公也正儿八经地再次宣达一遍皇上的旨意,“皇上说了,莫嫔娘娘温润如玉。皇上有意册封妃位,以赐她多年照顾公主之劳苦,连那桦晨殿也赏了娘娘住。皇上说,公主您已是大人,能照顾自己了,不该再劳烦娘娘。今后公主与桦晨殿,也就不便再有来往了。”
公主心沉重如巨石,回头看向莫嫔,见她已是一副认命模样。可公主绝不许此事发生,“麻烦公公去告诉父皇,莫嫔不侍寝,也不去什么桦晨殿!莫嫔是先帝的妃子,不是他的!”
“公主怕是没弄清楚。”康公公早有准备,只见他轻挥拂尘,掐着比他嗓子更锐的兰花指云,“当年皇上开恩,所有无嗣的低等嫔妃皆可离宫,所有人皆有了去处。自那以后,这宫里可就不剩什么先帝的人了。既莫嫔留下来了,那从她留下的那日起啊,她就是咱皇上的妃子!公主,您不能跟老奴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公主满心不解,父皇为何如此对她?她与莫嫔相伴多年,是她至亲之人,他已有那么多妃嫔了,为何偏偏还要夺了她的?她本欲反驳,却被莫嫔拦下。
“好了欢逸,皇上既已下旨,一切皆是多说无益。”
“莫嫔姐姐,你什么意思?”公主若无旁人地捧起她的脸,“你可别糊涂了!一旦今晚去了,你这辈子都没法出宫了!我俩还如何……”
“欢逸!”莫嫔怕公主说出乱纲之言,必须打断她。莫嫔她何曾想要侍寝,可圣旨就是圣旨,她此生何去何从,皆是听了圣旨。“我迟早是要离开你的。公公说得对,你已长大,能照顾自己。让我去吧,别为难公公了!”她两目含涕,口中说别为难公公,可言下之意却是劝欢逸别为难欢逸自己。
事到如今,公主已无暇瞻前顾后。她决然握住莫嫔双手,转对宦官说,“那烦公公容我片刻,好与娘娘道个别。即便父皇要儿臣自立,也不能将娘娘说夺去就夺去。”
康公公微微颔首,卖个人情,“老奴明白。反正娘娘正也多年未侍寝,是该准备准备。老奴先退,一刻后再来,到时还请公主勿再为难老奴了。”
“好,谢谢公公。”
公主应下,群宦暂离,她也遣开了所有人。
没了旁人,她俩终依在一起,瘫腿坐在了地上。莫嫔绝望俯首,公主抚其肩,当务之急,是要弄清一事,“莫嫔姐姐,我们只有一刻了。有件事我必须现在就问你。”
莫嫔怕是知道的,“欢逸,我明白你对我的情谊,一直都明白。可你我皆这禁宫女子,你父皇容不得后宫对食。你……”她顾视自己养大的女孩儿,无法再把这话说尽。
公主托住莫嫔垂下的脑袋,坚定地问,“没时间了。我只问一句,你心里可有我?!”
“我……”莫嫔阖唇不语,心中千言万语却不敢泄露半分。却见时光流转,若此刻错过,日后相见何期?她紧拽公主衣领,思虑万千,理智终被情感所败。只看她一许首肯,泪随羞出,认下了所有的爱意。
两人无需多言,公主已心领神会。“我明白了。你今晚且去,但你放心,我定要再把你夺回来!我萧欢逸此生,若不能与你长相厮守,便是白活了!!”
殿外现群鸦嘈鸣,展翅盘旋于寝宫上空,似都是急赶而来,只为见证长公主萧欢逸这一刻的决心。时辰紧迫,公主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她必须留下些念想,“姐姐且将我处子之身占去。我要你,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