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莲花楼60[已修]
云彼丘心中警铃大作,直觉此人绝非寻常江湖客。
石水也察觉到异样,暗中示意弟子们提高警惕,手悄然按上剑柄。
为首之人扫视一圈酒馆,目光在云彼丘身上稍作停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大步朝着他们这桌走来。
“这位老先生,瞧着仙风道骨,莫不是也是去万圣道救那少主的神医?”
他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
云彼丘心中一紧,却不动声色地捋了捋假胡须,沉声道:“正是。听闻万圣道少主病重,老朽不才,想试试能否尽些绵薄之力。”
那人在对面坐下,身後随从立刻围拢过来,形成半包围之势。
“巧了,我等也是要去黑风谷。不过听说这一路上可不太平,在前方聚集了一群马匪,我之前派出去的兄弟们,刚出镇子就遭了埋伏,只有一人逃出,其他人至今生死未卜。”
他端起桌上酒碗,仰头一饮而尽,“老先生若是不嫌弃,不如与我等结伴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云彼丘与石水交换了个眼神,石水握剑的手微微收紧,指尖在剑柄上摩挲出细微声响。
云彼丘却抚须轻笑,浑浊的目光里藏着算计:“阁下好意心领了,只是老朽向来独来独往,怕拖累诸位。”
“老先生过谦了。”那人将酒碗重重砸在桌上,溅出的酒液在木桌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马匪们专挑落单的神医下手,前几日有个自称‘青雀’的大夫,刚出镇就被剥了个精光,据说连医书都被抢走了——”他刻意拖长尾音,目光似有意无意扫过云彼丘藏在袖中的药箱。
石水霍然起身,长剑出鞘三寸:“阁下到底什麽意思?”
酒馆内瞬间剑拔弩张,百川院弟子们纷纷摆出防御架势,而那人身後的随从竟齐刷刷掏出弯刀,刀刃上泛着诡异的幽蓝,分明淬了剧毒。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云彼丘突然按住石水的手腕,浑浊的眼珠一转,呵呵笑道:“这位壮士莫要动怒,我这徒儿性子急。
只是老朽实在不习惯与人同行,若壮士不嫌弃,老朽倒是愿意将随身的金疮药相赠,也算结个善缘。”说着便从药箱底层摸出个古朴的瓷瓶。
云彼丘将黑玉断续膏缓缓推到桌中央,苍老的手指在瓶身上轻轻叩击:“此药名为‘黑玉断续膏’,只需半匙敷在伤口,断骨三日可愈。"话音未落,为首之人的目光骤然锐利,刚要伸手接过。
突然有一道铁链飞来,精准缠住瓷瓶拖入掌心。
铁链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嗡鸣,石水反应极快,长剑如电般刺向铁链,却在触及的瞬间被一股诡异的力量震得虎口发麻。
一个头戴黑色面纱女子单手把玩着瓷瓶,冷笑一声:“黑玉断续膏?这可是失传已久的圣药,老先生好大的手笔。”
她指尖划过瓶身暗纹,声音满是贪婪,“不过,这等宝物,还是由我代为保管更稳妥。”
那女子身形飘忽,铁链在她手中如活物般盘旋,面纱下的眼眸透着狡黠。
云彼丘心头一沉,这黑玉断续膏本是他为混入万圣道准备的“敲门砖”,此刻被截胡,显然来者不善。
石水剑势更厉,直逼女子面门:“把东西放下!”
女子却轻笑一声,铁链突然暴涨,缠住石水剑身猛地一拽,同时足尖点桌,竟踩着酒客的肩头掠向窗边。
“想要?来追啊。”她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身影已消失在雨幕中。
石水怒喝一声正要追出,却被云彼丘死死拉住:“穷寇莫追,小心调虎离山计!”
石水被云彼丘拽住,剑眉拧成疙瘩,望着窗外茫茫雨幕,掌心青筋暴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把药抢走?”
云彼丘压低声音,苍老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冷静:“那药瓶里装的根本不是黑玉断续膏,只是我刚刚研制金疮药罢了。真正的圣药我藏在别处,她抢去的不过是个幌子。”
石水一愣,随即恍然。
那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哈哈一笑,挥手示意随从收起弯刀:“老先生倒是谨慎。看来是我等唐突了。”
他重新落座,给自己斟上酒,“既然如此,方才的邀约依旧作数。马匪一事绝非虚言,诸位若真要去黑风谷,结伴同行总好过单独遇险。”
云彼丘捋着假胡须沉吟片刻,眼角馀光瞥见石水按捺怒火的模样,终是缓缓点头:“也罢,既是壮士一片好意,老朽便却之不恭了。只是我这徒儿脾气倔,还望壮士多担待。”
为首之人闻言大笑:“好说!我姓秦,江湖人称‘快剑秦’,不过是个跑镖的,见老先生仙风道骨,才想结个伴壮壮胆。”
他走过去,亲自给云彼丘斟上热酒,“这黑风谷附近不太平,除了马匪,听说还有些旁门左道的邪修,专对行医之人下手。
在沙漠中,我们也怕被人用药物暗害,我这些兄弟都是莽夫,打架还行,医术我们是一窍不通。
我的这些兄弟,每个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若他们死在这里,他们的亲人可怎麽活呀!
所以在下才斗胆,请求和诸位一起出发,如有冒犯,我在这里给诸位道歉。”说着,朝两人抱拳行了一礼。
云彼丘端起酒杯浅酌一口,浑浊的目光在“快剑秦”脸上转了转:“不必多礼,坐吧。
秦壮士也是性情中人,既如此,明日雨停便一同上路吧。”
石水虽仍有疑虑,看着中迷药昏迷的人,也知此刻,不宜再起冲突:“师父我先带着中毒的师弟们去休息了。”
云彼丘点头应下,看着石水带着“中药”的弟子跟掌柜的开了几间房,便去房间了。
待石水离开,“快剑秦”又满上酒,看似随意地闲聊:“老先生想必医术高明,可知万圣道少主究竟得的什麽怪病?我这一路听了不少说法,有的说是中了邪,有的说是什麽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