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刚刚给他什麽了?你的名片?”陈颐追问。
陈栖面不改色,“你硬塞给我的暖宝宝,我懒得扔。”
“都是借口,你明明就是怕人家冷着,你哥我都没有过这个待遇。”
“……你要现在穿短袖站外面,我也能给你。”
陈颐干脆当没听见,自顾自嘱咐道,“我理解你工作忙,24岁了还没谈过恋爱着急,但刚刚那小孩看着大学都还没毕业,你别欺负人家。”
陈栖眼都没擡,直接转了话题,“你和我发小谈恋爱的时候,他大学也还没毕业。”
眼看陈颐被噎住不说话了,陈栖闭上眼继续休息。
欺负吗?陈栖回忆了下,他已经很给面子了。
*
凌稹今年已经大三了,大一签的经纪公司合约马上到期,但公司眼看他有了点火花不愿放人,试图用那些暗藏玄机的条款逼他留下。
凌稹实在不愿再继续,这两年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公司的助力,反而备受压榨,挑了个没课的周三直接坐地铁去了学校附近一家知名红圈所。
他就是花钱,也要把这个百害无一利的束缚给断了。
高档写字楼内,身着干练职业装的工作人员络绎不绝,凌稹把预约信息给进出口工作人员确认,乘着电梯来到了二十三楼。
电梯叮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希维律所’四个大字。在前台引导下,凌稹进入一个会议室等待。
高楼视野很好,透过明亮的落地窗,他甚至能看见自己的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情况,凌稹足足等了十分钟还是没人进来,他起身想出去问下前台,就看见一个高大身形快步走了进来。
对方往他对面走去坐下,边解释:“抱歉,路上堵车耽搁了。”
声音似曾相识,凌稹有些不敢确认,直到看清的刹那,才怔怔道:“陈总?”
和上次见面已经间隔快一周了,相比上次毛衣和牛仔裤的休闲,这次陈栖穿得正式很多,深灰色西装非常好的勾勒出了优越身形,神色淡然,专业气质尽显。
第一次见凌稹就觉得陈栖很好看,现在穿上正装,更好看了。
陈栖擡头看是他,也有些意外,但因为想不起来名字,只淡淡笑道:“挺巧的,坐吧。”
“您是这个律所的律师?”凌稹坐下,仍不太确认。
“嗯,你可以喊我陈律。”陈栖早起外地开庭,又临时被同事拜托帮忙接待,有些累,直入主题道:“你是有什麽事?”
“我想和我的经纪公司解约,”提起正事,凌稹也认真起来,“合同期限已经快到了,但他们说我没有提前正式说要解约没有权利解约。”
“合同带了吗?先给我看下。”
“带了。”凌稹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他。
陈栖接过翻看起来,合同首页写了签订双方信息,陈栖也才知道了对面的人原来不是姓林,而是凌,凌稹。
这名字倒还挺少见的。
凌稹坐在对面看着,他的经纪公司相对于陈氏集团掌控的青云娱乐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这麽小的案子,陈栖作为陈氏集团的二少爷应该看也不看才对,但此刻却在亲自对接。
凌稹不禁再度回想起了停车场的场景,明明都是陈氏集团的少爷,却是相差如此之大,命运这事真的很难说。
陈栖看合同很快,没两分钟就看完了,一擡起头就对上了凌稹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瞳。
和上次会所门口的眼神很像,专注中带着一丝陈栖看不太懂的情绪,像是…可惜?
没等他辨认出,凌稹和上次一样,飞速移开了视线,陈栖没太在意,指着合同里的‘甲乙双方若未在到期前一个月书面告知对方到期不续,则视为自动续约一年’问凌稹,“你有和公司说过到期不续的事吗?”
“我和我经纪人说过,但不是书面说的,就是发微信。”
“找出来我看一下。”
凌稹拿出手机翻找到聊天记录,递给陈栖看。
【彤姐,合同到期我不想续了,谢谢您这两年的关照。】
凌稹边补充:“但他们说我只是说不想续,没有很明显一定不续签的倾向,也没有书面告知,还说我经纪人不能代表公司,我不续约的想法没有真正传达到公司,不算。”
陈栖推回手机,“不想续就是不续,微信也算书面告知,至于经纪人能不能代表公司,你这两年都是她带你吗?”
“她带了我一年半,半年前离职了,哦对了这个也是公司说我没送达到的一个点。”
“你找一下她跟你沟通工作对接的聊天记录,以及相应签订的合同,还有她离职时和你说变更经纪人的对话。”
陈栖全程没有任何废话,熟练又专业,凌稹一直在跟着他的快节奏走,点头听从:“好,合同我都带了,但聊天记录找起来可能要一会,平时沟通有点多。”
“没事,你先找,我正好看点别的材料。”陈栖下午还有庭要开,相关材料已经很熟悉了,但最後再过一遍也不是坏事。
两人面对面翻看着合同等材料,等凌稹整理完时陈栖也差不多看完,接过凌稹的手机和合同,把微信聊天截图和合同信息一一对应。
“这些可以,你注意保留好微信聊天记录的原件,别删,合同原件也注意保管好。”陈栖语调低沉,语速控制在凌稹正好能听清并记住的速度。
“现在就看你的想法,目前方案是三个,第一你拿着这些和公司谈,谈的过程注意录音。第二谈不成我们可以辅助出律师函告诫威慑,第三就是起诉。考虑到你是学生直接委托诉讼费用比较高,我建议你一步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