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落眠询问他。
“可以吗?”
傅悦的眼睫微颤了一下。
他意识到,裴落眠的这句话,太不简单了。
表面像在谈职业道德,行医规范。
实际,是说出了两人之间,存在超出医患关系的可能性。
傅悦心里暗叹一声。
他能怎麽回答?
不管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都已显出暧昧。
他後悔了。
刚才应该直接找个借口溜掉的。
可现在再离开,实在太刻意。
算了。
他索性不再纠结,干脆地点了头。
“行。”
按规则行事吧。
把这个场景,框定在医生与病人的安全界限之内。
裴医生按了呼叫铃,一位年轻的女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血压计。
“傅先生,请先解开衬衫的扣子,我们需要做一下心肺听诊。”
小护士脸圆圆的,声音甜美礼貌。
傅悦应了一声。
他脱掉夹克外套,下意识地背过身去,擡手去解衬衫纽扣。
当指尖触碰到第三颗纽扣时,他的动作慢了下来。
傅悦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後有一道挥之不去的注意力——来自那位陌生的护士。
那道注意力应该只是出于工作的需要。
傅悦却觉得,有点不自在。
他本不该这麽矫情的。
但在这种诡异的“三人共处”的氛围下,被“围观”着宽衣解带,傅悦还是産生了窘迫。
他感觉自己的耳廓有些发烫。
“傅先生,好了吗?”护士轻轻问了一句。
“好了。”
傅悦将衬衫下摆从西裤中抽出,然後躺在检查床上。
“请您翻个身,侧躺。”
傅悦依言侧身。
但他的动作,因为别扭感而显得僵硬——就像被人盯着打字的小孩,明明平时灵活的手指,此刻却笨拙得像戴了十层橡胶手套。
傅悦只想快点结束这尴尬的检查,翻身时动作一急。
“砰!”
手肘撞在床栏上,不疼,就是特别傻。
狼狈感袭来。
他无奈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一股温热的气息忽然靠近。
是裴落眠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问他:“要不要……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