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脑子里那根名为“冷静”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都给我出去!”他抓起床上的枕头,用尽全身力气朝沈俊年砸了过去,“滚出去!”
枕头软绵绵地砸在沈俊年的胸膛上,毫无杀伤力。
眼看场面变得难看,裴落眠上前抓住了沈俊年的手臂。
“沈俊年,出去。”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傅悦还在高烧,要闹也等他病好了再闹。”
沈俊年似乎还想说什麽,但看到傅悦烧的通红的脸,哑的不行的嗓子,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不甘心地穿上。
临走前,瞪了裴落眠一眼,又委屈巴巴地嘱咐傅悦安心养病,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两小时後。
傅悦在单人病房里吃了药,打了点滴,烧终于退了下去。
裴落眠来查房。
关上门,又落了锁。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
“你们两个,从小就这麽闹到大。”裴落眠的声音沉静,“那麽多年,还没闹够吗?”
傅悦把被子拉到鼻子,不说话。
裴落眠走到床边,帮他把盖着嘴的被子挪开。
他突然俯下身。
傅悦以为自己要被“突袭”,裴落眠却在距离他几公分的地方停住。
他看了一会儿傅悦的眼睛,又重新退开。
“要麽,就拒绝他,别再给他任何希望。要麽,就别再到处招蜂引蝶。”裴落眠看着他,眼神复杂,“你这样反复拉扯,吊着他,有意思吗?”
裴落眠为他调节了一下输液的速度。
“我可不希望你一天到晚因为男人进医院,或者你身边那些男人,因为你进医院。”
说完,他看了一眼傅悦,发现傅悦并不搭理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傅悦见人走了,才从被子里擡起头,嘴唇动了动。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没话可说。
他总不能说:医生你搞错了,那个吊着沈俊年,还到处招惹男人的,是另一个我。
现在的这个我已是一心向钱,顺便喜欢妹子的。
他可不想因为精神分裂,被直接送进精神病区。
最终,傅悦选择了沉默。
而他的沉默,在裴落眠看来,只是逃避。
但无论如何,这场惊心动魄的闹剧,总算落下了帷幕。
——
在医院住了两天。
无论是季翰墨还是沈俊年,暂时没再出现。连裴落眠也没再来查房。
傅悦算是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第三天,他的烧退干净了,办了手续出院。
来接他的,是他的白色宾利。
司机把他送回了半山别墅。
当傅悦走进那座占地千平,自带泳池和花园的豪宅时,他这个底层社畜的灵魂,还是受到了亿点点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