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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去北境（第1页）

第104章去北境

高德胜领命而去，脚步声仓促消失在殿外。

殿内一时陷入死寂，只剩下秦灼急促的呼吸和萧玄奕沉稳却隐含风暴的心跳声。

秦灼猛地从萧玄奕怀中挣脱出来，眼眶依旧通红，但那双桃花眼里已没了慌乱，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狼崽子般的凶狠和决绝。

“陛下，”他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将作监的工匠不熟悉军械，更不熟悉北境的地形和战法！光靠图纸和一台破机器，来不及！也未必有用！”

萧玄奕眸色一沉：“你想做什麽？”

“我要去将作监！”秦灼斩钉截铁，“那玩意儿是我爹弄来的，我最了解它那副德性！哪些部件能拆，哪些能改，怎麽改才能最快派上用场，我得亲自盯着！我…我还记得我娘以前画过的几种守城弩的草图，说不定能结合起来！”

他越说越快，思路却异常清晰：“还有！北境的布防丶黑风城的地形丶我爹用兵的习惯，我都清楚！工匠改出来的东西合不合用，能不能最快送到最需要的地方，我得在场！”

萧玄奕盯着他，没有立刻反对。他知道秦灼说的是事实。

时间就是生命，任何一点效率的提升都可能改变战局。秦灼确实是最了解安远侯和那台怪异机关的人。

“你去可以。”萧玄奕最终开口，语气不容置疑，“但石虎和朕的影卫必须寸步不离！不得靠近炉火刀斧！不得亲自上手改装！只动嘴，不动手！若有任何危险，立刻被送回来！”

“好！”秦灼毫不犹豫地答应。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

“碧桃，婉柔，更衣！要利落的！”秦灼转头对二人道，自己则冲到书案前，抓起纸笔，快速勾勒起记忆中母亲描绘过的守城器械的细节，手腕稳定得不像话，仿佛刚才那个恐慌无助的人不是他。

婉柔立刻取来一套秦灼以前在宫外时常穿的箭袖胡服，手脚麻利地帮他换上，将宽大的袖口扎紧，长发也用玉冠高高束起。

片刻之後，秦灼站在殿中，一身利落黑衣，眉宇间带着从未有过的锐利和焦灼，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萧玄奕走到他面前，将一块玄铁令牌塞入他手中。“凭此令，将作监所有人听你调遣。朕已下令，他们会全力配合。”

“谢陛下！”秦灼攥紧令牌，转身就往外冲。

“秦灼。”萧玄奕在他身後唤道。

秦灼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你好好的。”萧玄奕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朕…等你……。”

秦灼脊背微微一僵，重重地点了下头，随即像一道黑色的旋风般冲出了寝殿。

石虎和数名气息沉凝的龙隐卫无声无息地紧随其後。

……

将作监里此刻已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那台巨大的“乾坤嗑宝玲珑盏”被放置在中央，周围围满了满头大汗的工匠大师傅们，正对着那复杂又滑稽的机关一筹莫展。

秦灼的突然闯入，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尤其是看到他一身劲装丶手持御令丶眼神锐利的模样，更是愣在当场。

“都愣着干什麽！”秦灼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王师傅，你带人拆解底部传动和击发结构！李师傅，你看这些杠杆和滑槽，能不能改成填装通道？赵师傅，你是做火器的，看看这东西的力道，若是换成火药和铁砂，射程和威力该如何估算？图纸！给我纸笔！”

他语速极快，指令清晰，直接走到那机关前，根本不用看图纸，就指着几个关键部位开始讲解他爹信中提到的“特性”和他自己的想法。

他甚至捡起一根木炭，就在旁边的白墙上快速画起了改装草图，线条流畅，结构精准，竟颇有几分安远侯夫人的风范。

工匠们一开始还有些迟疑，但很快就被秦灼那专业又急切的态度所感染，尤其是听到他提及“北境急报”丶“守城利器”，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锤击声丶锯木声丶争论声丶绘图声…整个将作监仿佛变成了一个庞大的战时工坊。

秦灼穿梭其间，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快速勾勒，时而与工匠激烈讨论，完全忘了时间，忘了身份，忘了周围的一切。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爹娘还在等着！

石虎和影卫们如同沉默的影子，牢牢护在他周围，隔绝一切可能的危险，目光却忍不住落在那道专注而焦灼的身影上。

此时的贵妃娘娘，身上仿佛褪去了所有宫闱的娇气，展现出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丶属于之前在战场上长大的小侯爷的果决和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