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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4 章 朦胧细雨（第2页）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海里捞出。

“他的‘心意’，朕收到了。”

“让他…好好在昭阳殿，‘静养’。”

高德胜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什麽，连忙重重磕头：“嗻！老奴遵旨！老奴这就去办！”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指挥着小太监们手脚麻利地收拾满地狼藉，自己则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传旨，激动得差点被门槛绊倒。

殿内很快恢复了整洁，仿佛之前的激烈对峙从未发生。

萧玄奕一步步走到御案後，那把他曾无数次支撑着病体批阅奏折的宽大椅子，此刻坐上去，依旧冰冷坚硬。

他摊开一份关于漕运的奏折，朱笔在手。

笔尖微微颤抖，却被他用尽全力稳住。

他不能死。

至少，现在不能。

他若死了，那狼崽子真的什麽都做得出来。

他得活着。活得足够久。久到能稳住这江山，久到…能看着她，不能让她真的走上那条绝路。

至于…世界意识？气运？

萧玄奕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丶冰冷的暗芒。

那虚无缥缈的存在，既然给出了提示…

那麽，这天下万民的信念，这王朝的气运…他就要定了！

无论用什麽手段！

他低下头，开始批阅奏折。速度不快，甚至有些缓慢，每一个字都写得极为认真专注，仿佛要将全部的生命力都倾注到这笔尖之下。

额角有冷汗渗出，被他随手擦去。喉间涌上的腥甜，被他死死咽下。

此刻的昭阳殿，像一座被冰封的战场，寂静之下，是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疯狂的意志在无声地对峙丶交锋。

而遥远的丶凡人不可触及的维度。

那双无形的眼睛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这一切。

【啧，逼一逼，果然更有看头了。】非人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波动。

【一个开始不惜一切掠夺气运续命，一个不惜毁天灭地逼对方活下去…有趣。】

【那麽，接下来…该加点什麽料好呢？】

声音袅袅散去，充满恶意的期待。

棋局，已彻底失控。执棋者与棋子，界限开始模糊。

风暴，正在无人知晓处，悄然凝聚。

而天空下起了朦胧细雨，不知是在为谁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