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黎擡头:“我今天不吃了,我和苏念棠一会儿回家,今天我妈妈过生日。”
“好吧,”夏憬琛说,“那祝阿姨生日快乐,我先走了。”
“谢谢琛总。”
夏憬琛想了想,还是准备叫方知翊,结果一转头见人就站在自己身後。
“怎麽了”方知翊问。
“没怎麽,叫你吃饭。”
“好。”
之後一段时间,夏憬琛就恢复了记日记的习惯,但每一篇都写的不多,就写一两句话,什麽都写,就是从来不打开前面的夹子。
这天晚上作业不多,夏憬琛白天自习课写了一部分,一晚又写了四十多分钟就把剩下的作业都写完了。
除了化学作业。
二晚就是化学晚自习,夏憬琛想着直接去找陈凡问不会的题。
还有二十多分钟下课,他拿出了日记本。
然後就开始支着下巴神游,写什麽呢。
今天也没有发生什麽事。
想着想着眼睛瞥过去瞄了一眼方知翊。
又在看书。
有那麽好看吗。
他想看清楚书右上角的书名到底是什麽,但眯了半天眼睛也没不清,骤然感觉这书好像动起来了。
是真动。
夏憬琛擡头,和方知翊对上了目光,他咳了一声说:“我就看看你看的什麽书。”
方知翊直接合上书给他看封面。
是馀华的《活着》。
夏憬琛想了一下,他记得方知翊在这个时间之前不是看过这本书吗……
难道是他记错了?
自己好像在日记本里写了,夏憬琛正准备翻,方知翊的声音说:“一起看”
“……你先看吧。”夏憬琛说,“等你看完给我看看。”
“好。”
他上辈子也是看过这本书的,初中的时候。
这本书里有一句话他一直都记得很清楚,“人啊,活着的时候受了再多的苦,到了快死的时候,也会想个法子来宽慰自己。”
那会儿他年纪小也不太懂具体是什麽意思,当好词好句积累下来,一句话在摘抄本上每年赋予一个新的含义,只到死亡真的到来。
所以在飞机坠落的时候夏憬琛满脑子都是方知翊,二十多年里唯一的宽慰。
他也想不到别的法子来宽慰自己。
只有那一个人,活在他庸庸碌碌的世界里,是宽慰他要迎接死亡的法子,或者说,那个人本身就是宽慰。
证明他喜欢过,证明他笑过,哭过,活着过。
证明他来过。
想着想着夏憬琛准备低头准备翻日记本,但看到夹着的夹子又突然不想打开了。
顿了一下还是没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