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煜贞终于伸出手,轻轻摘下了他唇间的礼盒,却看也没看,搁到床尾,掌心贴着裴珺安的脸颊,逼迫他微微仰起头。
然后吻了上去。
不同于在车里的试探,裴珺安感觉到自己的唇被重重压住,然后是轻咬,咬得他不自觉微微张开嘴,周煜贞的舌就掉了进来,占据着他娇嫩的口腔,一下下舔舐拖曳。
“唔……”
深吻的滋味原来是这样。
几乎要把人化掉的甘甜从交融的唇舌间漾出,一点点喂进他身体深处,后腰酥透了,趴着的力气都快消失。
裴珺安被吻得大脑一片空白,津液溢出来,难堪地往下流,又因为仰起头的姿势而呼吸艰难,只能伸出手攀住周煜贞的肩膀,试图寻求一点怜惜。
礼物似乎掉下了床,但他已经不知道了,像一块黃油般融化在这个吻里。
裴珺安胸口挺起,腰也塌下去,柔软得几乎要把自己剥开,周煜贞却停了下来。
他退开身,微微偏过脸,呼吸有些不稳,总是冷静的红棕色的眼,淡漠的玉石般的面,此刻都被最俗气也最快乐的情欲缠住。
“我去洗澡。”周煜贞沙哑地说。
他起身进了浴室,很快响起细微的水声。
裴珺安躺在被自己抓得凌乱的床上,心脏狂跳不止。
被单柔软得像一捧云,他把脸埋在里面,热热地嗅着香水混杂着情欲的味道,一动都动不了,仿佛被亲坏了透了。
周煜贞没有做到底。
带着湿润的水汽出来,他已经换好了睡衣,轻柔体贴地为裴珺安拉下鱼尾裙的拉链,却有些愣住。
里面竟然一丝不挂。
裴珺安埋在他怀里轻轻地喘,嗅到一点咸而甘醇的味道,脸烧红了,几乎是立刻就知道周煜贞在浴室里做了什么。
“睡吧。”周煜贞把他塞进被子里,又找来一件衬衫。
于是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周煜贞从身后抱着他,手臂轻轻搭在他的腰上。
裴珺安有些紧张,衬衫下的身体不安地躁动着,心跳也乱七八糟,可等了片刻,对方竟然没有更进一步。
他拘谨地侧着,不敢回过身,也不敢乱动,听着周煜贞平稳的呼吸,渐渐地,竟然也睡着了。
那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得暧昧,或者说裴珺安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而那个吻成为开端,使他也沉浸在情欲的甘美中,不知道多少是“义务”,多少是“欲望”。
以合约作为借口,他们接吻,共枕同床,浅尝辄止的触碰。
仅仅是这样就让人心神驰荡。
不久之后,周煜贞要出席晚宴,自然而然地带上了裴珺安。
进程过半,周煜贞有事去商谈,裴珺安于是独自端着香槟,站在露台的角落吹风。
一个他有些眼熟的、同系的富家子弟走了过来,带着几分酒气,毫不掩饰地从他的发丝打量到脚尖。
“裴珺安,”那人靠过来,语气轻佻,“别跟着周煜贞了,他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裴珺安的脸色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