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食堂宿舍这种常见地点就也算了,怎么还能落在后山!
“师尊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为何不通知弟子?”
兰息看了看远处地面上的一摊灰烬,一脸纠结,“师尊,为何在这里……烧纸?”
这就是兰息和慕朝的不同之处了。
慕朝如果想问他什么问题,问过之后,一定会加上一句“师尊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的”,摆明不想让你为难。然而,他越是这样,越让你觉得,不回答他自己就是个罪人。
容流微对这种小白花向来没有抵抗力,因此每次都着了他的道。
相比之下,兰息就没那么多花招,他就是个心无旁骛、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大师兄。
“为师刚醒。”一个时辰前也算刚刚。
“如你所见,我在烧纸。”
“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你们,是因为为师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容流微摇了摇扇子,“怎么样,有没有被惊喜到?”
“能看见师尊安然无恙在这里……烧纸,足以证明师尊身体已无大碍,弟子确实感到惊喜。”兰息一笑,“想必师弟师妹们定然有所同感。”
容流微嘱咐道:“明日再告诉他们吧。”否则今晚别想睡了。
兰息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体贴地道:“是。夜已深,师尊应当好好休息。明日弟子再带师弟师妹们来看师尊。”
他将目光移到地上那团薄薄的纸灰,“不知师尊在为哪位故友烧纸,弟子能否帮得上忙?”
这是要帮他烧纸的意思。
“嗯……”容流微使劲在脑海里措辞,“是我的一位白朋友。”
白骨朋友,可不就是白朋友。
“可惜为师买来的纸钱不多,已经全部烧完了。不过,你的一番心意,为师那位故友一定泉下有知。”
兰息笑了笑:“那好。如此,弟子便不打扰师尊了。”
目送青年笔直修长的背影渐行渐远,容流微打了个哈欠,打算径直回屋。可不知怎么就转悠到了回廊小院。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悄悄去看一看慕朝。
这次他没敲门,直接推开关得并不很严实的房门。
慕朝安安静静躺在塌上,双眼紧闭,一条受伤的腿露在被子外面,看起来既乖巧,又可怜。
容流微有点心疼。
他坐到慕朝床边,手指轻轻搭在少年的手腕,将一股流水般和缓的灵力输送过去。
没过多久,慕朝忽然蹙起了好看的眉毛。
他皱着眉头,眼皮下的眼珠不停颤抖,似乎是做噩梦了。
他现实被打被骂都不会出声求饶,做梦就更不会了。因此,虽然抖得很厉害,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容流微更心疼了,却不知该怎么办,抬手,轻轻抚了抚少年的额头。也不知道这样做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