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晨光透过窗纸洒进厢房时,萧玘先醒了。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和徐芝兰面对面躺着,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徐芝兰的睡颜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安静。萧玘一时看得怔住,竟忘了挪开。
就在他发愣时,徐芝兰的眼睫轻颤,缓缓睁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徐芝兰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却并没有後退,反而轻声问道:“你醒了?”
萧玘猛地坐起身,动作大得差点摔下床去。他红着脸,胡乱抓过外袍披上,语气生硬:“该去晨读了。”
徐芝兰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偷偷笑弯了眼。
这日赵夫子在讲堂上宣布,三日後将带他们三人前往城郊的碧云观游学半月。萧玘闻言立即皱起眉头——他最讨厌这些文人雅士的集会。
下课後,徐芝兰看萧玘愁眉苦脸的样子悄悄拉住他的衣袖问:“你不想去吗?”
“不想。”萧玘想也不想就回答。
徐芝兰轻声道:“碧云观在郊外山上,闲暇之馀我们可以在山上游玩,山下还有集市,很热闹的。”
听到可以玩,萧玘脚步微顿,纠结了一下:“那去看看吧。”
三日後,书院门口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萧玘正不耐烦地靠在车辕上,看徐芝兰细心地整理书箱。
“快点,你好磨蹭。”他催促道,却伸手接过徐芝兰手中最重的那个包袱。
柳砚之最後一个到,他默默爬上马车,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
马车颠簸前行,萧玘闭目养神,忽然感觉肩头一沉。睁眼一看,徐芝兰不知何时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他下意识要推开,手举到半空却停住了。
对面的柳砚之见状,掩口轻笑。萧玘瞪了他一眼,终究没有动作,任由徐芝兰靠着。
行至半路,马车突然停下。车帘被粗暴地掀开,季明瑞一脸憔悴地站在外面。
“我也去。”季明瑞哑声道。
赵夫子看着他,表情凝重:“世子已经不是书院的学生了……”
言下之意,不带。
季明瑞却好似没有听明白夫子的弦外之音,不管不顾地挤上车,坐到了柳砚之身边。
萧玘注意到季明瑞眼下乌青,衣衫也有些凌乱,与往日那个张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哟,这是玩哪出?”萧玘忍不住讥讽。
季明瑞狠狠瞪了他一眼,却难得没有回嘴,只是沉默地坐着。
到了碧云观,因为季明瑞的缘故,萧玘和徐芝兰还是同住一间厢房,柳砚之居中,最左边的让给季明瑞居住了。
萧玘推开厢房门,发现房间不大,只有书院一半大小。
徐芝兰开始整理铺盖,萧玘盯着他看了半晌,觉得他真贤惠,好像娶回家也不亏。
夜深人静,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萧玘才觉得事情严重了。碧云观的房间小,床也小!萧玘哪怕背对着徐芝兰,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後传来的体温。
“萧玘,”徐芝兰轻声唤他,“你睡了吗?”
“睡了。”
徐芝兰轻轻笑了,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温柔:“那你现在是在说梦话吗?”
萧玘没有回答,只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次日清晨,萧玘被一阵打斗声吵醒。他推开房门,只见铜钱被五花大绑的绑在院子里。季明瑞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伤,死死盯着着铜钱看。
“你说过不会走的!”季明瑞嘶吼着,声音里带着绝望,“你骗我!”
铜钱面无表情地看着季明瑞:“我说的是考虑考虑。”
萧玘靠在门框看热闹,徐芝兰也闻声出来,站在他身侧。
“你明明答应过我……”季明瑞声音带着哭腔,“我都按你说的做了……”
铜钱嗤笑:“世子,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呢。”
他说完,轻而易举的挣脱束缚,当着季明瑞的面飞上屋檐桃之夭夭。
季明瑞瘫坐在地,失魂落魄。柳砚之匆匆赶来,蹲在他身边轻声安慰,却被季明瑞一把推开。
“滚!都滚!”
萧玘看得直摇头,正要关门,却见徐芝兰已经走上前去,递了块帕子给柳砚之。
“何必呢。”徐芝兰轻叹。
柳砚之苦笑着接过帕子,继续柔声劝慰季明瑞。萧玘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多管闲事。”他嘟囔着,却还是走出去把徐芝兰拉回来。
午後课间休息,柳砚之悄悄溜出去,不一会儿端了碗热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