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床已经被折拢放在了角落,沈瑞生就地躺在草席上吹着风,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宿舍的上下铺可没这地板来的舒坦,楼下睡着的也不是满身汗味的同事。沈瑞生是一个很容易接受现状的人,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他接受了父母不爱他的事实,又接受了忽然要对一个陌生女人负责的荒唐事。知道两人没有感情,对方说不定还恨自己,他也能接受把房子留给妻女,每个月挣的大头也给她们,自己则住着宿舍过着单身日子。他甚至想过这样过一辈子也行,反正他现在有吃有喝有地方住,也没过过更好的日子能做对比的。结果突然这趟出车回来,什么都变了。不是食堂出什么就吃什么,而是互相问一句,今天想吃什么。衣服破了不再是自己胡乱的缝两针,而是仔细的给他绣补丁,还会想着给他做新的。睡觉前还能有女儿和自己互道晚安,而不是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当白噪音来入眠。这才姑姑来了做了一晚上的梦,许玉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脑胀的,浑身酸痛。推开沈非晚搁在自己身上的腿,顺便拉一把她已经撩到胸口的睡衣,盖住小肚子,然后才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