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组了个乐队,还差个吉他手,”萧远山像并不在乎他的不耐烦,表情如常地问,“你来吗?我记得你学过吉他。”
“……”
那个午後改变了两个少年的轨迹,由这条单薄的轨迹开始,改变了被牵扯上这条线的许多人。
後来路学霸一带二,和萧远山一起,凭二人之力,把学渣谢子遥和莫寄也带进了市十二中。
高一时,陈艺来听过他们演出,瞬间化身迷弟,追着路肆问:“路哥路哥,你们乐队缺经纪人吗?”
“不缺。”路肆淡漠地回答。
“那跑腿的呢?”
“不缺。”
“那小弟呢?”
“……你到底是来干什麽的?”
陈艺一把鼻涕一把泪,抱住他手臂就不撒开了:“您把我当大腿挂件挂着不理也行啊!”
路肆问他:“你认真的?放学就没其他地方可去?”
二班可是重点班,有哪个放学不滚去认真学习的。
陈艺却重重点头:“我来你们排练室自习也行啊!绝对不打扰你们练习!我还可以作为听衆给你们试验演出效果!”
出乎意料,没等他再多纠缠,路肆居然点了头。
“既然没去处,你想来就来吧。只要你不觉得无聊。”
陈艺忙摇头摇成拨浪鼓:“绝对不无聊!”
于是,干饭群从此变成五个人。
记忆回到现在,萧远山缓过这阵情绪,将镜头移了回来。
“好啊,”萧远山表情如常地说,“买一赠一行吗?买一首再送首免费的?”
谢子遥也悟了:“路哥我们穷学生,第一首也打折行不?”
路肆挂起唇角:“好啊,买零赠二都行,终身价。”
12月到来时,顾放这边终于把紧赶慢赶的画作交了上去。
他惴惴观察林老师脸上的神情,可惜林老师已修炼成精,脸上滴水不漏,只笑眯眯说:“好了,搁这儿就成,结果出来了我第一个通知你。”
顾放这才呼出一口气,“那我先走了,林老师再见。”
馀光瞄到顾放身影已走出办公室,林老师悠悠放下保温杯,瞬间大叫:“王老师章老师谢老师!快来看这幅作品!”
窗外阳光正好,洒在油画框上。画中俊朗少年在布满音轨的电脑前侧过头,手掌轻揉着後脑勺。
他似乎因为工作感到疲累,眼皮冷淡倦懒耷着,但在投向窗外时,眼底洒满了细碎的阳光。使他整个人气质闲散的同时,矛盾地充满了青春的朝气。
他借由抽象的线条,大胆的用色,鲜活地存在于纸上。
目光甚至穿过纸张,望进了此刻办公室洒满阳光的窗外。
章老师说:“我感觉……他在望着我。”
谢老师说:“巧了,我觉得他也在望着我。”
王老师则急切地问:“你今年教的不是大一的新生吗?”
林老师再度挂上世外高人般的高深笑容,重新啜了口茶水,“你猜今年大一新生,他们招进来了谁。”
王老师脸上疑惑片刻,转瞬浮现了然。
而顾放回去後,却再没把画展的事放在心上。
常言道尽人事,听天命。
他已经尽了人事,也就没必要多馀地紧张。
到了12月最後几天,跨年夜的前夕,路肆终于忙完了第一张纯音乐专辑的收尾工作。
跨年夜那天早上,他起了个大早,跑到学校附近好评最多的那家花店挑了束紫罗兰。在店员姐姐的极力推荐下,他选了束浅紫色丶香槟色和白色混合的一扎,包好後,并系上一根浅紫的丝带。
店员姐姐很有经验,笑着把花递过去:“送对象吗?”
“嗯,”外表高冷的小帅哥在提起对象时,原本冷淡的眉眼浮现浅浅的笑意,“他很喜欢花。”
店员姐姐即刻推销生意:“那他满意的话,下回也要来我们店哦!”
他们约定的地点在餐厅对面的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