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墙里面传出声音,很响,似乎是为了回应他。
雪芝下意识退开。
温兰枝道:“还是得找暗门。”
“哪这么麻烦。”邬辞砚上前,敲了一下墙。
被他敲过的地方出现一道裂隙,裂开的声音很轻,几乎听不到。
他又敲了一下,墙壁裂成细碎的砖块,往下掉落,漏出来一个正好能塞下手指的窟窿。
温兰枝点了蜡烛过来。
烛火能照到的地方很有限,她上前,帮邬辞砚举着。
邬辞砚道:“不用,我能看清,你离远些,别砸到你。”
“哦。”温兰枝对敲墙这个东西确实不了解,她往远站了些。
“师父……”雪芝叫住她。
“嗯?”温兰枝看向他。
雪芝指向墙上那个黑色的孔洞,温兰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那个黑洞里,又是一个黑漆漆的洞。
是一只没有眼球的眼睛。
墙壁的裂隙从这个小孔开始,向四周蔓延,逐渐崩溃。
没有瞳孔的眼睛,歪歪斜斜的鼻子,干裂到破皮的嘴唇,额头上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随着墙壁的坍塌,这些东西一个一个露出来,比在墙壁上看到的更加清晰、深刻。
每一个伤疤都像是一声嘶吼,代替不能开口的她。
她伸出手,指向旁边的柜子。
她的手指很细,像是一根柳枝,真怕轻轻一碰,就折了。
鬼怪面貌狰狞,阴森可怖,每次见到都引得众人四处逃窜,尽管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干。
他们面貌狰狞,不得善终。
反了。
他们不得善终,所以面貌狰狞。
寿终正寝的人,死后没什么执念,不会化鬼。即便是放不下还在世的亲人,那也会化作温和的鬼,这样的鬼看上去和妖怪没什么两样,不深入了解根本发现不了对方是鬼,完全可以悄悄活在妖界。
温兰枝拿过邬辞砚手里的拨浪鼓,递给她。
拨浪鼓上画着两个蝴蝶,看着像女孩子的东西。
这屋子里到处都是男孩子的东西,连母亲的东西都少得可怜,只有这一样,是女孩子的东西。
她伸出枯木般漆黑干瘦的手指。
温兰枝又往前递了两分,她的手愣在那里,突然一巴掌打过来,打掉了那个拨浪鼓。
拨浪鼓掉在地上,砰砰,砰砰。
“呃!”温兰枝吃痛,下意识出了点声音。
她手指很细,但打人是很疼的。
邬辞砚把拨浪鼓捡起来,又递给温兰枝,“她不要,那给你吧。”
面前的女孩儿微微颤抖,看着像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