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钊换了鞋进来,瞧见他自己裹得和个毛绒面包卷似的忍不住一乐,坐在沙发边上把脸埋进面包卷里拱了拱:“回来了。”
沈流池让他拱得直发笑,肚子上软乎乎又暖烘烘的,和抱着个刚出炉的大面包似的:“饿不饿啊?我晚上懒得做饭,点了外送,给你留锅里了。”
闻言,岑钊微微眯眼:“我记得我给你留了肉粥在电饭煲里,烧麦也在桌台上,一眼就能瞧见。”
沈流池移开视线,小声嘟囔:“太清淡了,没味儿。”
他说这话的语气又轻又软,尾音打着旋,和小狗尾巴似的,委屈又不满地挠着岑钊的心头,让人说不出责怪的话。
“我是怕你再难受,吃点清淡的有利于恢复。”
岑钊捞过人揉了揉肚子,又往下按了按小腹和腰:“还疼吗?”
沈流池有点不好意思,卷着毯子含含糊糊:“没事了,我好歹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还能让五六寸的咳,伤到吗?不可能。”
岑钊闻言轻轻笑了,右侧眉梢略微挑了一下,很细微的波动,但沈流池一眼就看到了。他太了解岑钊,瞬间就从这个微小的动作中察觉到了某种即将降临的危险,毯子立刻收紧卷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跑路:“我去给你热饭!”
岑钊一把扯住毯子角往後一拽,直接将毛茸茸的面包卷收进自己怀里拍一拍:“你老实躺着吧。”
沈流池屁股上挨了一巴掌,缩在沙发里闷着头听岑钊絮絮念:“这两天尽量多休息,可以偶尔做下简单拉伸活动腰肌和腿部韧带,不然下次……”
说到这他声音一停,只给了沈流池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我身体机能好得很。”沈流池探出头来嘴硬一下,然後立刻缩回面包卷里去。
岑钊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教训完色厉内荏的沈小池,岑钊换衣服洗手进了厨房,先看了眼蒸锅里的菜色,土豆牛腩炒时蔬松子玉米,还行,不是什麽重口辛辣的食物。
但很快岑钊就察觉不对,眼神极好的岑法医自垃圾桶的边缘发现了蛛丝马迹。
“沈小池!这里为什麽有一角辣椒油的包装袋?你偷吃什麽了??”
已经偷偷摸摸缩回卧室的沈流池暗道不好,拉面皮的调料包没藏好。
岑钊盯着那角辣椒油半天,撑不住还是笑了,蹲下身把某人露出的小尾巴收拾好,而後洗手又煮了点雪梨山楂红枣水,这才打开蒸锅吃饭。
沈流池在卧室里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没见有下文,知道这是被岑sir轻轻放下了,翘着尾巴洋洋得意几分钟,手机响了,他随手接起:“有何贵干啊?”
电话那头,沈茂园听见沈流池的动静,莫名其妙手痒一下:“你这个沾沾自喜得意忘形的语气是又干什麽好事了?”
沈流池轻咳一声:“怎麽说话呢,什麽叫好事?哦对也确实是好事,而且还是大事!”
沈茂园不信他能有什麽大事,顶多就是酒吧又在破産的边缘,想方设法找他或者回家拉投资。
“打电话是给你说,你下午给我发消息让我找的茶叶找到了,你什麽时候改性子开始喝普洱了?”
沈茂园联系了好几个朋友才寻到这麽一团金瓜贡。当然,肯定不能是博物馆里收藏的清代贡品,那玩意敢买也不敢喝啊。不过即便不是当年皇室的正宗金瓜,沈茂园找的这瓜也是相当昂贵的好瓜,给沈流池这种喝水如牛的家夥冲泡简直是暴殄天物。
“哦,不是我喝。”
沈流池努力抑制雀跃的语气,尽量轻飘飘:“是给我丈母娘和老丈人喝。”
沈茂园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什麽人?”
沈流池清清嗓子,重复一遍:“老丈人。”
电话那头,沈茂园沉默了。
半分钟後,沈茂园强压情绪的声音连同手忙脚乱噼里啪啦的背景音一同响起:
“你在哪?地址发我,我半小时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