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妄指了一下挂在椅背上的口袋,“烧烤,烧烤!”
“……?”骆危楼一脸无语。
“特地给你带的,回家热热能吃。”严妄让他赶紧拿。
骆危楼愣了下,弯腰伸手把袋子取下来,又跟师傅道了一声谢,才领着人往小区里走。
小区修建的早,是八层楼的步梯房,就六栋楼。
因为住的都是附中教师丶家属和员工,所以设施维护得都不错,加上这一两年市容市貌整改,翻新了一些。
住的老教师居多,基本都四十往上的年纪。
一进小区,还在楼下小花园散步丶下棋的叔叔阿姨丶大爷大妈就问他们怎麽这个点才回来。
严妄一边藏住胳膊,一边热情回答,“在篮球场打球呢。”
他扯了扯骆危楼,挡住自己胳膊,“顺便等他下课。”
“大小夥子就是坐不住,明年高三了,要收收心。”
“哎!这才放假多久,这个假期玩尽兴了,开学才收得了心。”
“危楼这孩子随他妈,自律得很,今年又要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了。”
“那好事啊,加油啊小楼。”
骆危楼点点头,“我们先上去了。”
在一衆熟人的关心下,他俩飞快溜进了单元楼。
严妄家在三楼,骆危楼家在隔壁单元一楼。
小时候一起出门,家里座机小孩用不来,直接扯着嗓子喊就行。
“等会怎麽说?要江女士知道我见义勇为负伤,是不是能多给我点零花钱?”严妄瞥眼胳膊的纱布,心里嘀咕,早知道穿个长袖。
骆危楼拍了下手,楼道灯亮起来,“想太多。”
“那怎麽办?他俩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严妄抓抓头发,跟炸毛小狗似的。
受伤不是大问题,打架受伤才是关键。
骆危楼看他头发都要薅掉几根,站在门口,直接拿了钥匙开门。
严妄一惊,压着声音问他,“你干什麽,我都没编——”
“小楼回来了?严妄是不是——”门里站着一位女士,看着六十岁多岁,戴了一副眼镜,花白的头发烫卷。
“你这孩子,上哪里野去了?”
“外婆,我不是说了去打球吗?”严妄走进门,一边换鞋一边赔笑,“您忘了?还是外公忘记和您说了。”
严妄外婆江女士,单名一个杉字,是享誉附中的老教师。
主科语文,以前还兼任过政治丶历史,带了无数毕业班,连现在的教师里,都有她的学生。
客厅沙发那边传来声音,是严妄外公杨孟生。
师大的退休教师。
“小小年纪就学会推卸责任,不可取啊。”杨孟生正在调电视,“你说出去打球,但现在几点了,谁家孩子陪你打到这会儿?”
“外婆,您听我解释——”
“你这胳膊怎麽了?包着纱布,怎麽受伤了?”
不等严妄辩解,江杉女士发现他胳膊上的伤,既担心又生气地问:“又跟人打架了?”
严妄不擅撒谎,吭哧两声,大脑一片空白。
骆危楼关好门,又把鞋放回鞋柜,“打篮球摔的,磕在篮球架底座,怕破伤风还打了一针。”
“平时都告诉你小心点丶小心点,这回知道厉害了吧?”江杉松了口气,拍拍他肩膀,“厨房里留得有饭,我给你热热。”
杨孟生听到他受伤,从沙发那儿过来,一看又心疼了。
严妄立即卖乖,“外公,您别担心了,一周就能好全,连疤都不留。”
“我去给你买点草莓回来。”杨孟生说着就要出门,被严妄拦住。
“大晚上的,买什麽草莓啊,您赶紧看电视去,一会儿错过剧情。”严妄拉住他,“小伤。”
早知道先去骆危楼家拿一件衣服,换了再回来。
骆危楼自然走到厨房,看见江杉心不在焉,立即伸手接过碗,“您去客厅待会儿,我给他热就行。”
江杉回过神,问骆危楼,“严妄真是打球受伤的?”
骆危楼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上动作也不停,“是。”